碎片：碎片之叙（其十四）（1/2）

果然…应该说不愧是对待搭档格外细致的伙伴吗？没等棹志主动说出口便早已猜到了这份烦恼的缘由。

那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向这边，虽然话题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但绿茶兽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总…总感觉好惭愧，明明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却还是会流露出这样的软弱，就算很清楚再怎么怯弱也于事无补的……”

如同诉苦一般，棹志双手相叠放置在胸前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也不全是这样的小心思，要用言语形容的话——”说到这里，棹志重新睁开双眼看向睡在身旁的绿茶兽，即便是这番犹豫的言辞，身为伙伴的它还是全盘接受并默默倾听着自己的诉说，用不输给往日的笑容照耀在他那透出苦涩的眸子上。

“还有别的什么吗？把现在能整理好的情感说出来就行了哦，不用刻意强迫自己的。”

静静注视着棹志并这样说着，绿茶兽那肉乎乎的笑脸几乎要埋在软绵绵的枕头棉花里了。

“应该说是情理之中的事吗…听到阿贤想找我说话，我的第一反应似乎并不只有焦虑…可能也…好像说成是‘高兴’也不为过的情感。”

与此同时，棹志原本充斥的忧虑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欢喜，化作两侧脸颊上的红晕呈现于面部表情中。

“自信一点哦！有伙伴来造访本来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嘛！”绿茶兽眯起眼睛轱辘轱辘地在传单上滚动进了棹志的怀里。

“现在的我也很难说清楚，这份心情中到底有几分是喜悦几分是忧愁，不过两者兼备的情况还是能察觉的。”

棹志低下头，勉强笑着俯视在自己的胸膛上靠近的绿茶兽。

“因为…现在的阿贤是我重要的同伴，我们已经不是过去那种敌对关系了，至少直到昨天为止我们都是好伙伴。就算因为知道我就是及川这一点而被阿贤讨厌……也会单方面视他为朋友。不单是阿贤，伊织也是，大辅也是，太一，光子郎…大家…所以没关系的，哪怕大家会对这样的我心生厌恶也是理所当然，无论我现在作出了多少贡献，过去的一切都是不会被抵消的。即便是这样…我将所有人视为要好的朋友这一点也没有改变过，而这…就是我所选择出来的道路。”

听见棹志这么说，绿茶兽逐渐收起了笑容，眼中映现出了落寞。

“那样的话…棹志会感到寂寞吧？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当我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后，就必须承受与之相应的代价，我没有资格强迫孩子们在知晓及川的存在的情况下还要像以往一样亲密无间。如果因为渴望友谊而做了这种出格的事…那么恐怕连朋友这样珍贵的称呼也不配拥有了吧。”

棹志温柔地用双臂将绿茶兽拥入了胸前，以温暖的臂膀抚慰它。

“别担心，绿茶兽，我只是在承受某些我应该承受的事物，有你和博士在身边，所谓的寂寞一天也不会感受到。而且哪怕到了你离开这个家的那天，我们之间的搭档关系也不会划上休止符，对吗？”

带着温暖的笑意，他用指尖缓缓戳动绿茶兽柔软的脸颊，尽管已经不会和先前一样因逃避而发颤，绿茶兽终归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骗人。”它很想这么说。

“不会寂寞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怎么可能会被相信啊？”绿茶兽几乎快要将这份心情宣泄出来以传达进棹志的心中。

可是…它发过誓的，永远不能再做伤害棹志的事情。

先前因为一时的冲动让最喜欢的同伴身上留下伤痕，那之后绿茶兽都为此感到十分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