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暗黑与冰蓝的交接（其十一）（1/2）

“及川先生，或许你会觉得…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在女性的面前哭泣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吧？或许对那些不成熟的家伙来说，嘲笑哭泣着的人是他们的乐趣，无视他们的低级趣味就好。”

加奈子理了理长发，用平和的语气来尝试缓解及川的慌乱。

“人都有气馁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悲伤的经历和不愿被提起的过往，所以…没有必要因为哭出来而看轻自己。我虽然不敢去猜测你和那位朋友的关系，但任何人失去了重要的人都会很难受，及川先生哭泣的原因，就是这个吧。”

及川捧着杯中的温水，僵硬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哦。”

“什么？”

“哭出来…是可以的……”

仿佛自己也被及川的情绪所感染，加奈子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谁都会有悲伤和辛酸的时候，有难以跨越的挫折，谁都不是用钢铁打造的不死身，作为有血有肉的人类，哭泣从来就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啊。”

及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转头看向水杯里的倒影，静静地听着加奈子的话语。

“与其憋在心里作着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忍耐，倒不如在这个时候好好释放出来…我明白你哭泣的原因，所以谁也不会嘲笑这样的你。一味地忍受痛苦只会让你更加难受，如果想哭的话，尽管哭出来就可以了。”

“森…崎……”

及川怔怔地望着加奈子的面容，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好让他感受到这份依靠。

“没事的…及川先生…没事的……”

加奈子的喉咙略微发颤，她抿了抿嘴唇好让自己抑制住情绪。

“所以…哭出来吧，感觉一蹶不振的时候停下来就好，就算强迫这样的自己站起来恐怕也难以前进吧？累了的话…休息就行了。”

加奈子的神情中浮现出了无力感，暗中责怪自己没能说出更加能够安抚他的话。

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作为加奈子只能为及川做到这里。

无论再怎么安慰，要走出阴影也只能靠他自己了。

心底明白这一点的她，用歉意的目光看向及川，伸手轻轻擦了擦眼角。

“现在的及川先生究竟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我无法知晓，也不能为你做更多的事…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

及川微微垂下了头，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你能…对我说这些话…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如果没有森崎小姐来的话…我简直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下去多久……我…明白的啊…你想要帮助我的心情…可是…我现在…连笑出来让你放心都做不到…站不起来…就是这样懦弱无能……对不起…我…我才应该道歉……光是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可是…可…是……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他很想打起精神来感谢加奈子，但无奈心底的哀伤实在太过沉重，以至于他无法支撑起躯体把话说出口。

就这样模糊了想说出来的话，连同一连串的泪水迸散开来。

及川放下纸杯，用双手捂住了那张写满哀怨的脸，眼泪顺着指缝一行又一行地向下流淌着。

“没关系的……”

加奈子稍微握紧了及川的肩部，“哭出来吧…不用为了什么去刻意隐瞒这份心情，好好痛哭一场吧……”

“对不起…我不能回应你…对我的帮助…让你这么不放心……也不能…停止哭泣……呜诶…呜…呜呜呜呜……对不起——！！！！”

加奈子心疼地任凭及川语无伦次地说着话，伴随哽咽和泪珠一同挥洒出来，不经意间也掉了几滴泪。

抱歉…及川先生……

我的安抚或许对你来说反而是种压力吧？

也许…我应该像之前那样，让你一个人静静就好。

不过——做不到啊，无视这样的你，对深陷痛苦的你视而不见，那样的话…会被我自己狠狠地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