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2)
祝临起初还有些懵,但很快便恢复了早前的不正经劲儿。虽说他自个儿也不大明白今日为何听了薛斐告病会如此紧张,但这并不妨碍他打蛇随棍上。
这位小祖宗大模大样地咳了两声,还揣度着下人给病里的主子喂汤药那个劲儿,依样画葫芦般地拿汤匙给薛斐舀了勺药汤递过去。
“别。”薛斐这会儿却忽然觉出不妥来,忙起身坐的更正了,自觉端过药碗,生怕祝临又抢回去似的一饮而尽。
祝临好笑:“你让我喂你的。”
“玩笑话罢了。”薛斐又递回已然空了的碗。
两人一时静默。
半晌,祝临起身将空碗搁回桌上,低声道:“七皇子逛花楼出事了。”
“我知道。”薛斐应。
祝临闻言,脸上仍没有太多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你昨夜去了采香楼。”
“对。”薛斐也不隐瞒。
“明知道会出事,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祝临渐渐皱了眉。
薛斐垂眸片刻,轻声笑起来:“就算告知你,该出事也一样要出事,而且于事无益。况且昨夜之事,于你没有太多相干的利害关系,何必给你找麻烦?”
祝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不知反驳的话该从何说起,许久也只憋出半句:“你何必……”
“你跟我不一样,”薛斐却出言打断他,“你是祝丞相的儿子,你背后有那么大一个家族,不像我孑然一身。我不希望你为难,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
“你……”祝临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心里闷闷的难受,“你以前可从来不跟我说这种话的。”
“没办法,毕竟你我都已经不是无知稚子了。”薛斐叹了口气,将几许复杂隐于眼底。
祝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阿斐,我……”
“祝成皋。”薛斐却是毫不留余地地打断了他申辩的话语。
祝临有些无言,只委委屈屈憋出了声:“阿斐。”
薛斐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平复出个浅笑:“你早些回去吧,我要是把病气儿过给你就不好了。”
祝临心里气愤,却着实弄不明白薛斐这般对待自己的缘由,又狠不下心对薛斐发脾气,只好憋闷至极地出了薛府大门。
薛斐却是独自枯坐在那处良久,木然地盯着自己指尖沾到的药汤,至其消失无迹。
他想,过了今日,祝临还能大咧咧当自己是那个“斐哥哥”吗?
这实际上也是一场赌,他在赌祝临真正意识到自己于他究竟还是外人以后,是会疏远自己,还是待自己始终如一呢?
不过……都没什么区别。不管祝临态度如何,自己要做的事情都不会变。
窗缝间漏出的日影渐渐移到薛斐指尖,他抬高了些手掌,凝神看那金黄。
祝临回府后,许久未再去见薛斐,一面是觉得对方的疏远来的莫名其妙,另一面是关切着各方动向,也甚是不得闲。
这一晃,便到了赵坤宴请各家公子的日子。
祝临原本想寻个理由推脱,一来赵坤他也不熟,二来他终归与赵氏政见不合,但念及薛斐那日的提醒,顾虑到整个祝家,还是选择前去。
他到门口时,祝臤已然收拾妥当在等着了。
祝臤见他到来,淡淡招呼了声:“长兄。”
“我来迟了,走吧?”祝临不大自在地理了理袖口。
祝臤“嗯”了声,便做了个请祝临先上马车的动作。祝临也不客套,径自掀开帘子走了上去,又等祝臤坐定,便靠在那车壁上等车夫驾车。
祝臤淡淡地将垂下的袖口捞起来,余光瞥见祝临神色,迟疑了一下,道:“长兄?”
祝临兀自出神了会儿,才意识到对方在唤自己,忙转头:“嗯?”
“长兄似乎……”祝臤捞着袖口,神色微有迟疑,斟酌着道,“连日来,颇有颓唐之意。”
颓唐?
祝临愣了一刻,笑道:“何出此言?”
对面的祝臤微微摇了摇头,没答他的话,倒是仔细瞧着他眼睛:“长兄可否将原因告知一二?”
“没什么,”祝临去想,越想越烦躁,索性抱臂往后一靠,“只是觉得,回上京以后……算了,我也说不清。”
“上京自是不比军中潇洒,”祝臤轻撩了下车帘,使外头景色一晃而过,叹气道,“长兄少在京中待了这五年,心思纯澈,京中人……更复杂些。”
祝临从未想过这闷葫芦弟弟还能跟自己说这么多,一时间有些惊诧。
但很快,祝臤便噤了声,不言不笑,令祝临险些疑心方才开口的不是眼前的人。
车马缓缓驶到赵府,祝临一声不吭下了马车,祝臤也一声不吭下了马车,差点让候在外头的两个小厮产生他们刚吵过一架的错觉。
祝临的贴身小厮早便见着自家主子独自安静了好些时日,心下奇怪,这些天一直战战兢兢唯恐落了错,此时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公子,进门吗?”
而被唤着的祝临听得马嘶,便回头去望,一时也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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