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1/2)
薛斐换好了衣衫,见祝临许久未有动静,便自顾自坐下,打量起屋内摆设来。
祝临先前将文任之的画挂起了一副,位置也很是显眼。薛斐微一侧头,便正见着祝小将军骑马的英姿,不由得稍稍顿了顿。
他径直走上前去看那笔锋走势,发现其并非是自己所熟悉的在世大家笔法,不自觉竟慢慢皱了眉。
祝临这时候才穿着妥当绕了过来,见薛斐似乎在出神看什么,便顺着薛斐目光看去,一时难免生了几分炫耀之心:“这画可还不错吧?”
薛斐顿了顿,眸中情绪叫祝临看不明白:“是不错,只是不知画师是你从哪儿请到的?”
“不是什么画师,”祝临轻笑着上前勾住薛斐肩,干脆半倚在对方身上打量那幅画,“是个预备来年科考的举子。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过这些也不重要。诶,你可知明年会试的考官是谁?我改日……”
“你关心这些作甚,”薛斐打断他,心下没来由的不悦,面上却只能毫不走心地假笑,“那举子又是谁?”
“我觉得那举子像是个有抱负的,所以想着提携一番罢了。稷山文任之,其实我也没亲见过,”祝临笑着放开薛斐,又转而从屉里取出文任之另一幅画,在薛斐面前展开来,“你瞧瞧。”
薛斐这才正色,仔细瞧过一番那画,不由赞叹:“奇了。这位文公子许是真有些见地,改日若是能面见一番就好了。”
“前些日子瑜表哥帮我约了人,你若要见,届时可愿一道?”祝临闻言自觉眼光被认可心情大好,一边卷着卷轴,一边抬头与薛斐笑言。
“求之不得。”薛斐拢了拢袖,又瞄了眼绘着祝临的那幅画,暗暗在心里记下了“文任之”这个名字。
“那我可撒手不管了,”祝临笑意深深,“文任之的事,到底还是文官走动起来方便。”
薛斐轻笑,像是闲谈结束一垂眸才终于想起正事似的:“嗯。不过你今日唤我过来,应当不是为了找玉佛,也不是为了给我看文任之的画吧?”
祝临这才收了嬉笑的态度,敛眸:“西漠的消息到了,目前来看,吴将军真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事我心下存疑,想查探一番。”
“什么事?”薛斐凝视着他。
祝临眼底的光暗了暗,神色显得格外严肃:“归京至今,南疆那边竟无任何消息递到我手里。我虽人不在军中,好歹主将之职未曾卸任,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薛斐闻言,亦是皱了皱眉:“确实有些奇怪。”
“如果是皇帝的手笔断我手中兵权和军中威信,那倒还不那么严重。怕只怕是南疆出问题了,还被断了报信的途径,这……就不好说了。”祝临不动声色地将担忧全给隐匿在夜色般的瞳眸中,却忍不住紧了紧收拢的手指。
“派人去一探便知,情况未必就那么坏,你别自己吓着自己。”薛斐见他似有紧张之意,不由缓了声音安慰。
两人直聊到天色将晚,于廊下道别,薛斐这才沿着出门的路直走向前,离开了祝府。
而上京第一风月之地,采香楼内,就不是这般安然了。
那几位风流成性以至于闻名上京城的公子哥儿都在这楼里凑了个齐全。原因无他,不过是传闻熹淳姑娘走后,老鸨不知从哪寻来了位更为美貌的姑娘进楼里担那花魁的名头,今日便是卖那姑娘初次的日子了。
那一朝重臣赵午赵尚书的嫡子,赵坤,此刻一身玉子色衣衫,握着把绘着不知是何处山水的折扇,斜着眼睨正说得起劲的老鸨,同身边小厮言道:“这老妈妈吹得天花乱坠,把这姑娘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但我看今日她也就是忽悠我们,骗诸位公子哥儿们的茶水钱呢。”
小厮留神听着主子言语,见对方挑了挑眉,心里也跟着跳了一跳。赵坤生的不算差,但偏生一双眼的瞳仁黑得带点灰,一旦盯在谁身上不动时,便令人疑心他是不是有些不怀好意。小厮弓着腰不敢起身,忍着额头将要冒出来的汗附和:“公子说的在理。”
“且看看也不吃亏,”赵坤又自顾自笑了笑,渐渐若有所思起来,“听闻……今日七殿下也来了。”
“是。”小厮应。
“是什么是,”赵坤收起折扇敲了下他的头,但也未曾当真生气,“就知道是是是。你说我和七皇子比……”
“公子……”小厮大惊失色,“老爷吩咐让您千万别乱说话,您怎么又……”
“咱们坐在这包厢里,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言道了些什么。”赵坤许是早便被赵午念叨烦了,十分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说教。
可小厮这回却不依不饶了:“隔墙有耳呢,公子还是谨……”
“闭嘴,知道了。”赵坤狠狠地拧起眉,赶苍蝇似的对小厮挥了挥手,忙令他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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