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2)
刚进入凤阁,韩鲜人还没看见,坏坏就闻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熟悉,那是理所当然的,——一直以来,在花环夫人,她的命姐们身边,她闻到不止十次了,起码百回了。
陌生,乃因现在闻到的,只是纯粹的腐臭味罢了,像生肉坏了,不像她在命姐身边闻到的,属于既香又臭的混合味儿。
“陛下叫我来,大致是让我最后看一眼蹬道君,”望着围着大龙椅的屏风,坏坏想当然说,“宽恕他在勘验屋对我所做的坏事儿?”
“既是,又不是。”雌儿少帝说罢,进入屏风内,身影变得影影绰绰了。
坏坏神情颇为疑惑,似在说:“若不为这个最后的急事儿,陛下何必冒违例的风险,叫我一人进入这里来?”
雌儿少帝从屏风里出来时,脸上哀凄,眼中有泪,身上的腐败味儿更浓了。
“别叫我看见他!”中叔好一阵慌乱,转身欲走,“也休想叫我宽恕他!”
索操在外头堵住她,皇帝从里面追上她。
“娘娘止步,陛下没让你出来,老奴万不敢放你回去。”索操说。
雌儿少帝把住中叔好瘦削的肩膀,要强行带她去屏风那头:“去,好好看一眼蹬道君。”
“别逼我说他没错,错在我,错在我长得好看又年幼!”坏坏不要去,挣扎着摆脱皇帝,结果发现皇帝的气力并不比自己大多少。
“错不在我,错在蹬道君,更错在朕。”雌儿少帝说时,垂着脑袋不看中叔好,又带着哭腔。
顿然,坏坏转身看皇帝陛下,身上不知不觉涌起母性的暖流,呼吸吐纳,也自带金黄的氤氲气
息。她知道自己又要给潜伏在身上的有凤来仪取代了。她决计设法逃走,以恢复真正的自己。
这次,不是索操挡住她不让出去,而是黑乎乎的乌鸦从四面八方俯冲过来,在门外等着啄食她。她害怕了,不得不回到皇帝身边。
此时,皇帝已挪开屏风,将裹着白布犹如死尸的蹬道君展开在中叔好跟前。
“陛下怎么错了?”
中叔好说时,能感到体内的暖流还在,眼前的金色渐消,能感到身在自己和他人之间。心想:
“莫非才冒头的有凤来仪给乌鸦吓跑了?多半如此。又有哪个死人不怕啄食腐肉的乌鸦?
“朕错在明明不喜爱女子,”雌儿少帝一边抚摸韩鲜的头发一边说,“却不得不把包括左娘娘你
在内的诸多少艾掳进宫里。”
皇帝说的是什么,中叔好当然明白,即便前不久还不明白,也已给朱鹮再三再四骂的“不举”什
么的揭示明白了。
“陛下生性不喜爱女子,又娶这么多的女子为妻,”中叔好说,“陛下这不是蓄意把无辜的女子
转给蹬道君糟践嘛!”
“左娘娘说难听了。”
“陛下,俺还不是陛下嘴里的左娘娘。”
“朕说是就是,朕说不是就不是。”雌儿少帝说,“对了,娘娘提醒提醒朕,朕方才说到哪儿
了?”
“当时我说陛下既不喜欢女子,何苦娶妻,何苦听任蹬道君随意把你的妻子变成他的女人?”
“左娘娘说的那种情形若要真正实现,首先得有个前提,那便是”蹬道君须得活下去。”雌儿少
帝说,“对不,中叔左娘娘?”
“这个俺承认。”
“那么,朕可以说出朕请左娘娘来探望蹬道君的目的了:请左娘娘看朕情面,看你家人几百□□
人的情面,好歹救下蹬道君。没错,鲜儿奸污了娘娘,铸成大错不算,还把自己搭进日益腐臭的
境地。”说之际,雌儿少帝眼里涌现出泪水来。
“这么一来,皇帝自己就太可怜了。”中叔好说。
“朕自家不要紧,要紧的是蹬道君,——他命不久矣!”
“事情何至于此。”中叔好心里充满了哀伤感,不可遏制的母性愈加涌现。
“朕打小便没有娘……”
“孩儿,你怎么会没有娘呢,”中叔好心里想到,“母后我不是活到你六岁方才离世?”
“不对,朕方才说错了。”雌儿少少帝“朕打小没有娘亲随时随地陪在身边,总得面对凶神恶
煞、连儿女都舍得杀的父皇,除了整天哭,啥都不会。”
“那时的陛下应该看着像姑娘似的。”中叔好决心集中意念,做回自己,说自己的话,结果成功
了。
“这话没错,太对了!”皇帝几乎惊喜了,“光凭这话,朕便可以断言:左娘娘是这个世上最懂
得朕的女人。”
“还有我呢,”中叔好稍一松懈,便又给有凤来仪篡改了,嘴里嘀咕的是她的想法,“我是你母
后啊,你怎么说?”
“左娘娘懂朕,朕说起真心话来便容易多了。”雌儿少帝过来,把住中叔好的胳膊,“朕小时少时的事儿,左娘娘想必被迫听过吧?煞是可笑,对不?”
中叔好想说的话儿是“可悲”,但说出来的却是“可怜可悯”,而且话音不是自己的,一定是那
个金发女人的。
“左娘娘没说朕可笑可叹,只说朕可悲可悯,朕便有向娘娘一吐为快的欲望了。”雌儿少帝破涕
为笑,“朕是什么?娘娘不妨形容一下。”
中叔好道:“可悲可悯。”
“之所以可悲可悯,是因朕不男不女,对不?”
中叔好赶紧摇头。
“可娘娘心里头点头了,这朕真还看得见。”雌儿少帝说,“朕且问你,娘娘,你小时候喝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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