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2)
天子究竟怎么了,为何长大了还不近女色,仍专注于韩鲜,这是大臣们最近提出来的问题。
从前皇帝年幼,有韩鲜陪夜,倒也弥补有凤来仪不在身边护佑他。如今不同以往了,龙长彰一十八岁了,还没日没夜与韩鲜厮混在一起,这就过了。
宰辅们设想过很多解决路径。
一是屡谏不改我行我素,干脆以背祖失德的罪名废了皇帝。就算是天子,也适用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是废了龙长彰,尚有何人可继任皇位?龙家子孙不是给龙在天无意中杀光了么。
二是留着少帝继续做天子,但找机会先斩后奏清除韩鲜。罪名嘛,现成的,又很简单:仗着是天子嬖幸的男宠,竟□□天子女人,那些宫女。不过,这么一来,众大臣尤其是朱亮等于和少帝结下了梁子,万一日后少帝变成嗜杀的大帝如老暴君,擅杀蹬道君的众大臣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最后,也是最可行的法子,又须得赶紧做的,是留着龙长彰继续做天子,也保全蹬道君的小命,但以祖规国法逼迫从不肯临幸女色的天子答应建立椒房,择选大臣家女孙为皇后嫔妃,从速生下一男半女,也好让全龙国臣民放下心来。
所以,在留下的宫女们老实守在四堵墙之前八面纱之外的这个上午,暗中效劳于四位大臣的霍成绕过打盹在蒲团上的索操,趋步来到实际上就是龙榻的床屋外,跪伏在地说:“陛下爷,早已是日出三竿时辰,众大臣也早已聚集在朝堂,恳请陛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帝还没发话,索操震怒跑来,责怪霍成越俎代庖。
“不怨我,索公,小人见您老人家难得熟睡,众大臣又催得紧,只好不经过您老人家,径直来央告陛下爷和蹬道君了!”
言之有理,索操只好拐进床屋,弄醒韩鲜怀里的少帝。
“那些烦人鬼这么早央求见朕,这是要干啥?”
“有要事禀过陛下。”
“不见。”
“陛下不见,人家不走,”韩鲜知道此时帮着大臣说话,是给自己乃至少帝留后路,“结果还不是影响陛下睡眠。”
“朕喜欢鲜儿热乎乎的身体,若见大臣,就与你分隔两处了?”
“不多一会儿工夫罢了。”
“朕没睡够。”
“以进为退,以醒为睡可好?”
“怎么说?”
“陛下当着众大臣的面,人只管坐着,眼只管闭着,嘴听任人家张着,话听任人家说着,如此即便身处朝堂,也在床屋,虽醒犹睡,不睡胜睡。”
“好好好。”少帝笑道,“就冲着鲜儿说得妙,朝会就朝会。”
“微臣日日在陛下身畔,朝会又不是天天都有。”
朱亮、中叔衡、王在礼和班马等黑压压一大片,占了大半个前殿。
班列末尾有朱延寿和中叔洪,他们既是大龙朝首席大臣之子,本身也属大龙朝末位大臣。
索操终于带少帝抵临,韩鲜无法追随龙长彰,只能继续睡觉。霍成说这是至关重要的朝会,蹬道君不在大臣之列,能列席的除了大臣,只能是服务于现场的阉奴,言下之意是,你韩鲜还不如我霍成。
雌儿少帝看见一张张模糊的脸上一对对亮闪闪的眼,正心怀不轨盯着自己看,忽然怯场了。要不是仿佛看到韩鲜正用眼神给自己打气,索操又在边上悄然提醒她,越是胆小越是容易给发现是女子,她恨不能立刻退朝。
她上前坐下。长大了,无须韩鲜抱着坐在大臣之前了,所以,臀下的坐具早就恢复叫龙椅了。
“究竟何事嘛,这么大清早便将朕唤醒!”
“大司马大将军臣亮以为:陛下登基已届十二载,春秋也将及二十,理应依祖制建立椒房,广畜妻妾,多生龙子,上奉宗庙,下抚万民!”
“大司徒左将军臣衡极以大司马大将军之言为是:若陛下不听逆耳忠言,年将二十仍不择立中宫皇后,我等大臣……
“要干啥,大司徒左将军?!”
中叔衡顿时看朱亮。
朱亮深深伏地,没看见或装作没看见。
中叔衡改看王在礼和班马。
王在礼闭目养神,班马垂头叹息,都不敢批天子的逆鳞,免得引火烧身。
中叔衡曾差点给老暴君砍头灭族。那天,前一批钦犯都依次砍了头,他本人和三族即将挨到。幸好龙在天在天池荡了大半天的舟,戏了三五个刚成年的宫女,忽想起中叔衡建言多中的好处,便叫索操赶去刑场赦免他。
这个惨事,酷虐无道的老暴君死了,中叔衡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所以,方才少帝喝问让他顿时意识到,就算老暴君死了,自己就算身为宰辅之一,也还是皇帝的臣下,随时会给陛下豢养的上百刽子手杀干净九族人丁。
一旦明白过来,大司徒左将军大人只得噤声。
朱亮不是中叔衡,别人不说,他越要说,这才是第一宰辅的风骨嘛:“陛下既是大龙国皇帝,更是大龙国历代皇帝子孙。陛下若不尽快广畜妻妾,多生儿子,万一碰见多重无妄之灾,岂不成了列祖列宗的罪人?!”
“大胆!”
雌儿少帝说罢起身,不顾索操霍成阻拦,拂袖而去。
朱亮跪地口称:“陛下,微臣不能不昧死尽忠于先帝!是先帝把陛下托付给了微臣和其他大人!”
天子走了,中叔衡这才声援朱亮:“微臣中叔衡附议大司马大将军!”
“臣也附议!”王在礼说。
这声音由其他大臣一声声接力,追逐拂袖而去的雌儿少帝。
朱亮意犹未尽,补充道:“陛下不答应,大司马大将军臣亮再不起身,有死而已!”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雌儿少帝一路用宽袖拂倒陈列在窗下的古玩,并咆哮道:“岂有此理?!敢如此顶撞朕?!建立椒房不就是择后选妃?!皇后也不过是个把女人罢了!女人女人,女人有啥可稀罕的,朕早有女人了,还不少哪!”
怒冲冲回到床屋,她竟然看见睡着的韩鲜给两个年少的宫女所包夹,便怒上加怒,脚踢一个,手扇另一个:“瞧见没有,这就是朕的女人!发情的女人有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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