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心(1/2)
阑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半边脸躲在阴影里,血丝悄然漫上了眼睑,脸色难看极了。
蛛邪看到他的表情,更害怕了。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是你说过,我说了你便会饶了我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阑裳的确有种想将他杀死的冲动,没想到,他竟然亲口承认了,李锦玉,真的是他杀的。
他怎么敢,虽说李锦玉复活了过来,可若不是他,他怎么会变成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找死!”阑裳一瞬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颈。
他努力挣扎了几下,便停了下来,竟然放弃了挣扎。那是一双印着阑裳身影的丑陋的眼睛,阑裳在里面看到了接受死亡的坦然。
就是这份坦然彻底惹怒了阑裳,他心想,若是就这么让他死去,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哪有这种好事,他定要好好折磨,让他受尽一番折辱,痛苦地死去。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蛛邪,却被阑裳松开了脖颈,他佝偻着身子,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缓过来,阑裳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提身上马,率领着众妖浩浩荡荡地回去了。
蛛邪被他横在马上,斜着眼睛偷偷地看他。虽然是男人的装束,却比女人还要好看。他的长马尾飘荡在脑后,身后的披风长长地飘起。一双如水的桃花眼,藏着岁月的洗礼,眉目间印着冷峻,印着疏离。一身帝王的服饰,让他更显高贵霸气,远不可及。
尽管他很小心,还是被阑裳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阑裳将他提起来,坐在他的对面,直直地盯着他,机警又防备。“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我?”他突然问道。
蛛邪也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快就要死了。”阑裳说道。
蛛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怯懦地说道:“我,我没有看你,只是觉得你的发色有些不一样。”
阑裳怔了一下,随即抬手将发冠摘下来,扔在了身后,一头银发便随着风左右摇摆着,他的头发真的很长,风吹过来的时候,时不时地缠在蛛邪的眼睛上,有些发痒。
那些缭乱交织在脸上的银发,半遮着阑裳好看的侧脸,他看得有些痴了。
阑裳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他紧紧抓住蛛邪胸前的衣服,一汪如水的眸子粼粼闪闪,厉色说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如此看我。”
也许被他的声音吓到,他慌忙收回目光。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倒是出乎阑裳的预料,他将脸上的发丝拨开,说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不能怪我看你,都怪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你把我的眼珠子挖出来吧。”蛛邪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动作。
“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或许是马屁拍的有些受用?阑裳竟然没有对他动手。
想了想,他的手还是伸了过来,蛛邪恰好睁开眼睛,歪着头躲了过去了。
其实阑裳并没有打算要他的眼睛,而是想要揭下他的面罩。
“死之前,让我看看你是什么样子?”阑裳上下打量着他,说道。
本来平静的蛛邪,立马变得暴躁不安,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要杀便杀,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儿一样。”
蛛邪的话带着些侮辱的意味,本以为他会生气,阑裳却意外地很平静。
“你很想死吗?”说话间阑裳已经碰到了他的斗笠。
蛛邪的眼睛突然露出无比的恐慌,像是遇到了最恐怖的事情,几乎都要哭了,乞求道:“求你了,杀了我吧,不要摘下来。”
有些人,是生命更重要,有些人,则是有些隐私,不能暴露在阳光下,蛛邪便是后者。
阑裳瞧着他那双眼睛,想必面罩下的他,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的手放在斗笠上,停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蛛邪瑟缩在一旁,乞求道:“是我错了,不要摘下来,求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阑裳将手收回来,原来面具下的面目,便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哈哈一笑:“怎么能轻易饶了你,我必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阑裳便驾着马飞也似的奔跑远去了。
回来以后的阑裳,独自躲在房间里发呆,李锦玉前来找他的时候,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阴影里,披散着的头发,长发随意凌乱地泄了一地。眼神里是他从没有看到过的落寞与悲伤。
“阿裳,你怎么了?”李锦玉连忙跑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阿锦,”阑裳回过神来看他:“你这样活的累吗?都是我不好。”
李锦玉立刻明白了,将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说道:“不累,反而挺开心的。对了”
他连忙拉着阑裳向外走去,指着外边晾晒了一地的药材,说道:“你看,这是我弄好的药材。再等几天,就可以治病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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