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2（2/2）

阑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好，阿锦，我答应你。”

李锦玉朝他笑笑，拉着他一蹦一跳地走了。他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阑裳第一次将自己的内心主动打开给他看，虽然他还不完全了解他，可是他相信，他离他的心，又近了一步。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对了，阿锦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呢？”阑裳跟在他的后边，忍不住问道。

“我啊，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有一天差点被狼群给吃了，被师傅捡了去，就这样，一天天长大。后来...................”

李锦玉说了很久很久，阑裳跟在他的身后，认真地听着。原来他的阿锦，小时候的身世也这样凄惨。

“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妹，叫做林冰儿？”阑裳插话问道。

“你说的是冰儿啊，”李锦玉突然皱着眉头，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件事的。”

阑裳赶紧闭上嘴巴，咳嗽两声，说道:“有次你做梦的时候，听见你喊着她的名字。”

“做梦？”李锦玉半信半疑地说道，可就是想不起来。

阑裳点点头，甩开他的手，说道:“是啊，你叫的可大声了。”

大声？李锦玉摸着脑袋也没想起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阑裳已经远去了，他赶紧追上他，喊道:“你听我给你解释，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的，阿裳，你等等我！真的没有什么的。”

阑裳的脚步轻快极了，嘴角上扬，原来，信任一个人和吐露自己的真心，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然而这份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人生变化无常，他以为可以改变的，原来永远都是自己以为的。

再次见到阑忧的那刻起，他就有种预感，这次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大仇终于要得报了。

“请我来做什么？”当阑裳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病的更加厉害了，瘦了很多，形容枯槁。

咳咳咳几声，他虚弱地几乎连话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几日不见，我的好哥哥，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阑裳的眼神里有戏谑，有轻蔑，“看来，倾颜的死对你打击很大。”

阑忧再次咳嗽了几声，说道:“阿裳，好久都没听到你叫我哥哥了。”

“哼，别废话，你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叫我来做什么？”阑裳语气有些不耐烦，说道。

“你来，我是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阑忧说道，阑裳沉默不语，他便继续说道:“若是我死了，就把皇位传给其他人，但一定不能是你。可以答应我吗？阿裳。”

阑裳突然有些想笑，眼眶里的泪水来回流转，他忍不住冷笑了两声，抬起头来看着阑忧，说道:“阑忧，你都要死了，还惦记着你的位置呢？可是，你死了，我不来坐这个位置谁来坐呢？”

“蛇族，阿裳，我一直觉得蛇族的碧天涯音，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你本性善良，心性不够狠戾，我怕你”

“够了，阑忧，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他的眼神突变，飞快地来到阑忧眼前，一只手就将他的喉咙紧紧掐住:“你不要以为，我答应过阿锦，便不敢亲手杀了你。你的那些小伎俩，骗的了他可骗不了我。”

阑忧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朝他挤出一个笑容:“阿锦，原来他为了我，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笑映在阑裳的眼中格外刺眼，他忍不住加重了手里的力度:“不要叫他，你不配。”

阑忧实在是太虚弱了，几乎秉着最后的力气，抬起手想要够到他的额头，像小时候那样摸一摸他，却只够到了他的肩膀:“阿裳，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羡慕你，你有父亲的宠爱，有治国的才能。有碧天涯音的喜欢，甚至连依依都对你比我这个哥哥亲密。就连你被送去人族，都能有个人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渝。”

“可你，却是要害我。”阑裳冷冷地说道:“你就要死了，就不必装了吧。”

阑忧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手从他的肩头滑落，认命一般地说道:“阿裳，哥哥说了，会永远保护你。你一直都是，我爱着的弟弟。”

他停顿了一下，攒了攒力气，微睁着眼睛，努力看向窗外:“如果我能有个健全的身体，如果有来生，能先遇到他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他的眼前，李锦玉朝他灿烂笑着的脸庞，越来越模糊。

咔嚓一声，他的脖颈骨头断裂，头颅歪倒在一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阑裳松开的手指上已经满是鲜血，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有忍住，亲手杀了他。

“阿裳，阿裳！”李锦玉的呼声越来越近，被仇恨蒙蔽的心顿时清明了很多。阑裳看着倒在地上的阑忧，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阿，阿裳。”李锦玉手中的药盒摔了一地，他看着满手是血的阑裳，还有倒在地上，已然断了气的阑忧，一脸震惊。

阑裳也回过头来看他，那一刻，他们两个，就像从来不曾见过面一样，等待着各自命运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