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1/2）

小翎鸟恢复了原来的形态，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地上吐着泡泡，翻着白眼。

汐妃赞许地拍拍它的屁股，以示鼓励。小翎鸟突然受惊，弹跳开来，一下被气晕了过去。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吧，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像个什么？”阑裳看着皇帝，没有一丝同情。

阑裳拔出手里的刀子，又重新补上了一刀。

皇帝环视一下四周，突然笑了:“瞧瞧，朕的爱妃，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闭嘴！”汐妃红了眼眶，说道:“我忍你很久了，当初若不是你，把我强行从魔族抢来，我会失去我最爱的人吗？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皇帝没有理会她哀怨的眼神，只是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是先皇后应夫人。

他还记得初见她的模样，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还是个流着鼻涕的少年郞。她温柔婉约娴静，一切美好的词汇，似乎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她明明看起来那样瘦弱，可是当他在围猎场被野狗追赶的时候，她勇敢护着他的样子，他始终忘不掉。

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女人。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位份不高，所以那些挡路的女人，明里暗里他处理了不少，这一路，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即使别的女人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只要挡了她的路，他眼睛没有眨一下，一个都没放过。这才让她最后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属于妻子的宝座。

他给了她所有的宠爱，所有的荣华和一个女人毕生都想要的感情。可她，最后还是难产而死，死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是啊，她已经走了。他回过神来，吐出一口黑血。“应儿！”他的眼前出现幻觉，应夫人睁着大大的双眼，愤恨着离他慢慢远去了。

阑裳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说道:“没想到最后的时刻，你还能看到她。”

皇帝微微垂下眼皮，说道:“是啊，那是朕一生最爱的女子。”

阑裳低声冷笑一声:“你莫不是忘了？她是怎么死的？”

皇帝没有说话，阑裳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从前有个女子，遇到一个男子，对他倾心所有，做小伏低。而男子呢，不仅妻妾成群，后宫佳丽三千，还对她日渐冷淡。日日守在这寂寞的皇宫里，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她本想安静地度过此生。最后却被架到了皇后的位置，为此，她受了多少白眼，遭到了群臣多少的暗算。最后她死了。”

阑裳看了一眼皇帝，说道:“她死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手里。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所以，她该死。”

“你胡说，朕护她一生，爱她一生。”皇帝极力辩解，痛苦挣扎至极。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负了她，欺骗了她，亲手叫产婆要了她的命。”

“不是，不是这样的，她明明是难产死的。是朕对不起她，没有保护好她。”皇帝抱着脑袋，哭出了声音。

“欺骗自己，活着就没那么痛苦了吧，你看看你沾满鲜血的双手，就是那双手，亲手杀了她。在得知她进了地宫以后，毫不留情地杀了她。”阑裳转过身来。

皇帝痛哭的面庞，突然狰狞着大笑起来:“阑妃，你以为，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朕是为了权利不择手段不假，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想当年，灵渺那个假仁假义的臭道士，竟然敢阻碍朕的道路。朕是受制于人，每天都得不到自由，受尽屈辱。应儿，她应该开心，替朕合力隐瞒了此事。只有她死了，我才有一丝机会，手中的权利才不会落了旁人之手。你看，她的死，对朕来说，多么有意义。”

他嘴角不断地涌出黑血，气息也越来越薄弱:“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朕已经对李锦玉下了杀令，你现在，赶过去的话，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见到的只会是他的亡魂了。”

阑裳低着头颅，狠狠地在他心脏补了一刀，然后又是又一刀。

他拧了眉，愤恨而不甘地说道:“你以为朕得不到的，你就能得到吗？阑妃。朕，在天上看着，你是怎么，一步步步了我的后尘。”

他的嘴里涌上来最后一口鲜血，然后就瞪着眼睛一动不动了。

阑裳松开手中的刀子，冷冷地站在那里。

汐妃看着阑裳，心想他终于为李锦玉担心了，便安慰他说道:“这狗皇帝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神医有神九大将军保护，怎么会有事呢？”

谁知等他转过身来，汐妃才看见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脸地不在乎。

汐妃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低声说道:“打脸了吧，叫你多嘴。”

今日的神府，似乎格外安静。

神无心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了，从清晨开始，他就坐立不安。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一刻的画面:他看到李锦玉偷偷潜入他的密室，拿出一个盒子，然后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放着的是他的兵符，其实他完全可以就此制止他，只是他有些难过。这么久了，难道连彼此的信任都不可以拥有吗？

只要他跟他说，这天下送予他又何妨。可他，终究是不信任他的。他的心里有些难过，反正，早就知道了。欺骗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的尊严和卑微，在他面前早就不存在了。

罢了，随他去吧，他心想。

神无月匆忙地来到他的住所，说道:“小九，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