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白晓雅抿唇没说话。

“晓雅你多劝劝妈。”白天磊说，“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瞎折腾啥呀。”

听白天磊抱怨了柳薇一通，白晓雅才说：“这是妈的决定，我尊重她。”

“你怎么也跟着妈胡闹？”白天磊一脸你莫不是也疯了的表情看着白晓雅，“爸妈离婚了，这个家怎么办？你知道这几天小区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我们的吗，你不嫌丢人？”

“离婚本来就不丢人。”白晓雅直直地盯着白天磊，“妈说，她前面的这几十年尽围着这个家打转了，一点属于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你有工作，放假时可以和朋友聚会、看电影，甚至长假时还可以和嫂子撇下孩子出去旅游。妈呢，每一天、每一年，面对的都是做不完的饭，拖不完的地和带不完的孩子，平时你和爸但凡体谅她一点，她也不至于走到离婚这个地步。”

白天磊呐呐结舌，“我、我那是没意识到，她不高兴做这些，以前为什么不说。她不说，谁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你真的猜不到吗？”白晓雅失望地看着白天磊，替自己的妈妈感到寒心，“哥，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小心思，其实我和妈一样，心里都清楚。正因为清楚，所以妈离婚的决定才这么坚定。”

白璿在旁边，白晓雅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和白天磊争执吵架。

她提着包站起来，说：“妈要离婚，我支持她，要说什么你自己去说，我不会去做这个阻拦的恶人。”

“你就不怕爸知道骂你？”白天磊追在白晓雅身后问。

“随便他，反正我从小也没听他夸过我一句。”扔下这句话，白晓雅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白晓雅心里有一点难过。

很多时候付出和回报并不对等，获益者们大多都不会因此而心怀感激，只会得寸进尺。然后当你一旦收回你的付出后，在他们眼里就是不体贴、瞎胡闹。

她妈妈是这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给柳薇打电话说了几句话白晓雅才稍微好受一点，然后买了一些以前柳薇喜欢吃但舍不得吃的水果带回去。

柳薇今天在家，断断续续地拍了些视频，把今天要更新的视频也剪辑得差不多了。

晚上吃饭时，柳薇听白晓雅把周玉芳堵到公司的事说了，不由会心一笑，夸她：“做得不错。”

白晓雅比柳薇想象中能扛得住事，也是，不然原主在的那一世她也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她只是需要一个能稍稍给她一点支持的后盾，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也并非孤立无援，然后在此基础上，她的勇气才会一点点增加累积。

饭吃得差不多了，白晓雅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白晓雅拿起看了一眼，“张咏维打的。”

“接。”柳薇说。

白晓雅接通，开了免提，放在自己和柳薇中间。

一接通，张咏维带着愤怒的质问声就噼里啪啦地传了过来，“白晓雅，下午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天气那么热，我妈坐了半小时的公车给你送药，你为什么不喝！你还让人赶妈走，你有没有心！我妈对你还不够好？你两年都没怀上孩子，我妈除了让你喝药，她说什么了吗？外面人说你不能生，哪次不是我妈维护你！她对你那么宽容，你倒好，就这么回报她，你像个做儿媳妇儿的人吗！”

柳薇抬手，白晓雅就没说话。

柳薇对着电话道：“咏维，妈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脾气这么大啊，隔着电话，感觉你都快把我这房子给炸了。”

张咏维没想到柳薇也在，刚才那一长串质问他知道柳薇肯定是听到了才会这么说，但他并没放在心上。

他和白晓雅交往那么多年，又结婚两年，不是没有过吵架厉害的时候，甭管谁的对错，反正在白晓雅他妈那里，面对她这个女婿，她永远都带着一些卑微弱势来劝他和白晓雅好好相处。

所以听到柳薇的声音，张咏维只是稍微愣了一愣，就反过来理直气壮地告状了，“妈，你真的得好好说说晓雅，我妈着急她一直没生孩子，好心给她送可以助怀的药，结果她当着她公司那么多人的面直接下我妈的面子。你不知道，我妈下午打电话有多难过，那么大岁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白晓雅一听，就知道周玉芳又添油加醋了，她说：“你也知道公司里那么多人，她要面子，我也要。”

张咏维一听白晓雅还一副不知悔改的语气，又生气了，大声道：“我妈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身体有问题不喝药怎么行。”

白晓雅说：“几次的检查结果都表示我身体没问题。”

张咏维跟她妈一样反问：“没问题那为什么你一直怀不上。”

柳薇一点不客气地骂道：“晓雅怀不上还不是你不中用！你中用晓雅还用得着喝药？张咏维，凡事少从别人身上找问题，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骂完，柳薇直接点了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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