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遗志（1/2）

第809章遗志

明明躺下会更舒服一些，可林玄仲硬是不敢动一下，今夜是如此的漫长，所有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已经想过，但他还在那重复想个不停，他已无法通过僵化的思维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从而达到缓和情绪的作用，想的越多，他只会越发的难受。

处在这种煎熬当中，林玄仲的意志不断被摧毁又被重塑，直到最后毅然起身离开大帐，找一处地方修炼剑术。明知无济于事，但他还是不眠不休地在那练习剑术，时间在他那无尽的煎熬中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离天亮已没有多长时间。

到最后，因为各种压力，林玄仲终于精神崩溃，一时间身体失去所有力量，再无法抵抗来自外界的任何压力。当他无力地停下来时，他的内心已然恐惧的极点，所以意志都被恐惧吞噬。一连坚持几天后，将所有压力揽于一身的影响全面爆发，或许他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他同样不能改变精神崩溃的事实。

当营中将士陆续起来准备度过最后的一天时，一大早，勉强控制心情的林玄仲只能装作无事地应付所有人。像是上苍有意要惩罚夜军般，最后一天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上午过去大半。

在打坐调息后，林玄仲独自在军营里巡视起来，放眼望去，大多士兵都坐在地上休息。连续几天吃不饱饭，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些面黄肌瘦，更重要的是没有精神。如果封城和剑城的人突然打来，即便他可以及时地让将士都吃饱肚子，以夜军现在的军容依旧无法抵抗来自外界的侵犯，究其原因，其实他们已经溃不成军。

简单在营地里巡视一下后，林玄仲收到封城与剑城出兵的消息，两座城距离夜军营地有一段距离，算起来两城人员应该会在明日对他们发起进攻。尽管知道对方以送粮的名义接近夜军只是一个幌子，林玄仲依旧非常无奈。

站在山上，遥遥望着陨流城方位，如果一切顺利，那边的人应该已经行动，只是结果如何，林玄仲无从得知，只能继续等待。如果今天还等不到好消息，夜军只能做好坦然赴死的准备。

时间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有时候充足到让人觉得可以随意挥霍，有时候又缺乏到可以置人于死地，而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等到中午，为了节省气力，那些士兵不在互相攀谈，说话也无法抹除他们内心的恐惧。到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已开始怀疑之前林玄仲的做法对错。不过那些人的怀疑对于林玄仲而言已经不再重要，因为现在的林玄仲已经度过最痛苦的时期，一切都不再重要。

度过一个艰难的下午，晚饭之后，营中粮仓全都空了，明天就是属于夜军的审判日，所有问题都将得到清算。

在军营里人心惶惶，四处都有人唉声叹气时，林玄仲与一些将军召开最后一次会议为明天的情形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陨流城那边的行动失败，夜军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八万将士的不安则让问题变得更加现实。值得一提的是在背后默默支持林玄仲的方曲音参加了此次会议，而且他没像许多人想象的那样公开指责林玄仲的错误。

只是会议开始时，大帐里的气氛无比严肃，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即将讨论的问题是有多沉重，沉重到令他们难以启齿。

“林将军，若是明日陨流城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我军该当如何？”在许多将军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时，方曲音说了第一句话，但那语气并没有压迫之意。

“向扬国降吧，等封城和剑城的人一到，我会向他们表示愿意承担所有夜国与扬国之间的仇恨，希望他们能看在夜国的份上不杀降卒，”要想尽可能的保住一些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助夜国的威势。既然夜国已经快完成五国联盟，以五国联盟的名义足以令对方忌惮，这个答案是林玄仲多日的考虑结果。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由于夜军已经失去攻城的条件，军中剩余的口粮只够一些将军吃，夜军连逃离此地都做不到。现在想想当初谷军撤离时，他们若是能沿着谷军的撤离路线逃走，那时即便同样没有足够的粮草供他们撤出扬国，但若是能引得扬国方面的人员出击，他们或许就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

可惜当初因为不忍丢掉那些器械，也担心被围堵在一个山谷中，没有人往这方面想，之后等林玄仲提出营救扬皇的计划时，他们就只能留守大营。

现在林玄仲用如此直白而又肯定的回答让许多将军无法承受，在想着他们可能真的已经死路一条时，一些将军甚至无法开口问问林玄仲是否有别的办法可行。

“难道我们不能向他们诈降，然后再与他们开打？”情急之下，还是有个不死心将军提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石将军，还是按照林将军的意思做吧，”林玄仲的回答其实已经省去方曲音要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的必要，既然林玄仲已有决定，他们已不必多说下去，多余的言语只会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更加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