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泥偶(1/2)
祝词还未走近便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茉莉花想起,只是那香气夹杂着香炉里檀香的味道更显得馥郁浓烈。
“你不是嫌弃夏日里熏香,实在有些烟熏火燎的么,今天这反应实在有些过了。”
雍黎原本看着香炉前的窗台发呆,听到祝词的声音略收回了神思,她偏偏头,道,“你有没有觉得,夜里那事,操控的那双手来自定安?”
外面天色未明,屋内灯火昏暗,她在这样的氛围下更更容易想得更多,“我几乎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了。”
雍黎收回放在熏炉上熏染的袖子,理了理翻卷的衣摆,脑子里依旧翻转不停,“你怎么看呢?”
“屠杀掩盖真相,爆破山体塌方掩盖屠杀的真相。至于射杀咱们护卫的那方势力,我有些想不通……”
祝词语意简单,但三两句话便是雍黎心中所想,竟有不谋而合的意思来。
雍黎笑着转头看向她,道,“果然知我者,言深也。”
祝词见她神情明亮,心中放下些心来,“不及你想得周全,你有想到些其他什么,或者有什么其他猜测?”
雍黎慢慢踱步到桌案前,拿起包裹在帕子里的那柄弯刀,“谢峻与定安某方位高权重心思不正的势力有所勾结,暗中购买私兵或者是生铁,那些遇害的人大概是暗中运送兵器的仆役或者甚至是锻造兵器的工匠。谢峻事发,长楚与乐帝下旨彻查,此番牵扯颇大,波及甚广,即便是上璋与陈国,估计也要卷入这场风波里。”
“陈国会如何处置牵扯其中的势力,与我无关,暂且也不必多管,但我上璋于此素来管控极严,也容不得什么人私下里做这些有损国之利益安全的事,定然是要彻查的。背后动作的那些人可不就此慌了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工匠仆役灭了口,杜绝一切泄露的可能性。”
雍黎将那弯刀递给祝词,“这柄弯刀大概是遇害的那些人谁身上掉下来的,那些人处理尸体时太过匆忙,故而有所遗漏。我其实原本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正是因着这柄弯刀我才有了些思路,才敢有那般大胆的猜测。”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
祝词在未见着这柄弯刀之前其实也是有些乱的,他所想的未必比雍黎少,“只是上璋牵扯其中的这方势力,你觉得会是谁呢?”
“不知道。”雍黎皱眉,确实没有更多的线索,若说有这般动机能力手段地位能与广信王谢峻合谋到一块的人,在上璋朝中虽说不是那么许多,但若真要挨个儿排查下来估计也是不少的,若谈确认某方势力某个人,也实在困难,“这个我得上书陛下,估计陛下会令未晏去查。”
祝词听她这般说,知道她自有安排,也不多问什么了,横竖这件事儿雍黎估计也用不着他做什么。
他刚想让雍黎要不要吃些餐食之后早些休息的,却听雍黎却又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崖上射杀咱们护卫的那个人,应当是来自屠杀那方的敌对势力,他想这通过杀我们一人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借我们的手去查……最终的目的大概就是为了借我们之手扳倒那方势力。”
只是,那方势力到底如何知道那场屠杀的时间地点,又是如何恰巧在他们这一行人经过的时候作出这样大的动作?
说是巧合,太不可能;说是人为,这般恰到好处的安排,更加显得不可能。
祝词道,“你这猜测不无道理,但是扑朔迷离的两方,若查起来更加困难。咱们此刻虽有诸多猜测,却并没有更多线索。”
“有猜测的方向总归是好事,毕竟便是多花些时间挨个去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雍黎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替我取些纸墨来,该给皇帝陛下上封密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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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不算太长的密奏写完,天已经将将要亮了,雍黎立刻召了人暗中将之送到定安去。
这才得了功夫去小憩片刻,在榻上躺了会,外面天光大亮之后又又消息送过来,说是陈国公主已经进入淮州了,朝中迎亲使团估摸着明日也将到了。
而雍黎他们如今距离淮州边境少说还有两三日功夫,当下也顾不得休息,只得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待到了淮州与使团会合上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了。
这三日里,赶路匆忙,几乎没有停歇,但连亦却与雍黎遇上了。
陈国一行送亲使团被当地州府安排在了青鸾县的官驿,而因为雍黎这个迎亲正使一直未到,所有上璋迎亲使团并未直接去青鸾县与陈国使团会面,而是暂时停留在了青鸾县下东边的一处小县等候。
使团中此次过来的大多是礼部的官员,有雍黎认识的,也有她之前没怎么注意过的。不过两个副使她却是认得的,皆是之前在定安与陈国和谈之时的谈判副使,一个是那位姓金的副使,还有一个便是严翮。
严翮这人,有些文人特有的那种固执,之前隐隐偏向黎贤那边,但是态度却不算特别明显,也并未有什么党派之争的意图,仿佛他之前支持黎贤只是为了他所坚持的正统大义。
而黎贤谋逆,严翮却显然并未牵涉其中,甚至于之前谋逆事之后朝中两派争论不休之时,他也是少数的保持中立态度的人。
及至后来黎贤身死,黎贤着一派势力迅速败落下去,严翮也在朝中沉默低调了许久。
可见这人,其实并不是执着于党派之争的,只是因为固执的嫡长正统思想作祟,才有得他之前选择黎贤的想法。
对这样的人,雍黎并不会反感厌恶,至少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党派之争,为求利益做些不择手段的事情。
雍黎再见着严翮的时候,觉得这位副使严大人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而相比较下来一旁的金副使,便显得有些低调没什么存在感了。
严翮亲自出来引了雍黎一行人进了驿馆,许是见雍黎他们赶路疲累,便只与金副使二人迅速地向雍黎汇报了一应事项,然后并不多加打扰,便告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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