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七百零二章 再度破关下（1/1）

“哼，这些关外的蛮子，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动静来，竟然还需要我们来配合。”成都闯王府，数月前的变故已经看不出一点痕迹，李自成经过一段时间的宣传，将高杰形容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基本上算是在闯军内部统一了思想，将高杰反叛外加带走他夫人的事情淡化处理了。不过这一招也就能在士兵中起到一些效果，毕竟底层的士兵是不知道高层的变故的，但是在主要将领这里，李自成是绝对瞒不过去的，不过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现在这件事情是闯王心中一个过不去的结，谁要是嫌弃自己的命长，就可以不长眼的在闯王面前提起这件事。所以既然大家都闭口不言，李自成就充分发挥鸵鸟精神，大家都不说，就当没有这件事，时间长了，大家也都淡忘了。若是按照李自成以前的性格，肯定要兴兵数十万，重新攻入陕西，但是现在李自成的地盘大了，兵马多了，行动反而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那样没有约束了。他必须要为大业考虑，而不是一味的蛮干，这时候他们的精力都放在四川、湖广这样的富庶地带，重新领兵杀回陕西意义不大，除了能报仇之外，对于闯军来说没有任何利益，陕西也被破坏成一片白地，没有补给，怎么养活数十万大军。高杰这家伙投降谁不好，偏偏投降了跟李自成拼命作对的孙传庭，这家伙缩在西安府城里，前面追击的部队也被击败，孙传庭的能力自然不用说，为了李自成的个人仇恨兴师问罪，跟孙传庭这个神经病死磕，恐怕大家都会反对的。

正当李自成自己在闯王府郁闷的时候，忽然一封书信打乱了李自成的思绪，竟然是山西八大家之首范老爷的书信，这让李自成颇有些兴趣，说起来八大家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找自己又是什么事情，当李自成把书信拆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范永斗竟然是为了转达皇太极的意思。关外的建虏在李自成看来其实一直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建虏是外族，李自成反的是大明朝廷，两者有相同的目标不说，他们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李自成早就将建虏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可是没想到皇太极竟然借范永斗的手主动联系他们，要李自成的闯军配合他们的一次行动，出击一下湖广，吸引明军的注意力。

“闯王，闯王，您有急事找我们？”正当李自成手握书信的时候，牛金星和宋献策一前一后急匆匆走进了房间，李自成抬头一看是这二人，立刻道：“不错，今天有范永斗的书信一封到我这里，你们看看吧。”说罢，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二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便接过来阅读，李自成一边说道：“这个皇太极，做事还是挺小心的，竟然借范永斗的嘴巴给我们传话，让我们在湖广制造一些动静，策应一下他的下一步作战计划，皇太极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他以为上次在陕西给咱们解了围，咱们就欠他一个人情了？别的不说，现在我闯军拥有兵马何止百万，皇太极才多少人，关外这些建虏北虏，全族人口加起来也没多少，我闯军的发展空间还很大，等到咱们席卷了整个大西南，人口暴增，军队暴涨，我们还理他们作甚。”李自成说着话，那边二人已经将手中的书信阅读完毕，牛金星说道：“闯王，闯王方才说的不错，我们跟他们确实没有太多交集，两方交往也是利益为先，没有人情这一说，不过闯王，排除这个因素，皇太极也算讲点道义，你看信中末尾说范永斗愿意给我们黄金三万两作为酬谢，范永斗一个商人凭什么拿出这么大手笔，一定是皇太极的意思，学生以为，就冲着三万两黄金，我们可以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让范永斗先给我们一半作为定金，他要是给了，说明皇太极这次非常有诚意。”

李自成反问道：“军师以为能干？”牛金星点头道：“能，让我们策应，至于怎么策应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很明显，皇太极肯定是要在其他方向有动作，所以让我们出击一下湖广，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好给他创造机会。那我们就稍稍动作一下，反正对于湖广，我们迟早要打，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前出一下探探虚实。”宋献策也附和道：“牛军师说的不错，我们只需派出一支精锐之军进行佯攻即可，学生建议，出兵十万，兵分两路，也不求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只要让朝廷紧张一下即可，主力可选老兵加正兵三万，直取襄阳，威胁河南，咱们也不是为了攻下襄阳城，沿途只要攻占一些县城，就能让朝廷紧张了，另外饥兵七万往东南方取荆州、承天，嘿嘿，只要咱们的力量出现在这两个地方，您猜会怎么样。”“朝廷一定会以为咱们想打武昌。”李自成脱口而出道。

宋献策阴阴一笑，“嘿嘿嘿，正是如此，这样我们该干的活也干了，打小县城部队损失不会太大，顺便还能捞一笔，最后也能从皇太极那里拿三万两黄金。那可是三十万两白银，对咱们来说不少了。”李自成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二位都同意这么干，那就干。”

“报！甘肃方向急报，清军攻打甘肃，肃州卫、甘州卫、高台所、镇夷所四地同时遭到攻击，兵力不下五万，皆是骑兵，并且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出现，守将请求朝廷立刻派兵增援。”“报！流贼兵分两路，总兵力不下十万，前出湖广，一路沿荆州一线，攻入承天府，目前已经夺下白虎关，兵锋直逼荆门，另一路已经攻入襄阳府境内，前线急报，襄阳一路的流贼甚至还有骑兵，形势危急。”“报，辽东洪承畴大人来报，辽东清军前压，虽然没有发起攻击，但是大小凌河一线形势紧张，洪大人已经下令全军戒备，随时应对清军可能攻势。”一天之内，大明似乎是烽烟四起，各个方向上都有急报入京，而且都是八百里加急，崇祯刚想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紧接着又来一封急报，还没看完，又来一封，雪片一般的告急文书，上到洪承畴这样的一品大员，下到襄阳府境内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总之就没有一封文书是好消息，似乎在一夜之间，跟大明为敌的敌对势力达成了一致似的，同时发起了对明军的攻击，这让崇祯是焦头烂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太平府，中军都督府，就在朝廷收到消息的第三天，刘毅也收到了跟朝廷一样的讯息，情报军虽然在发展壮大，但是刘毅毕竟还是地方势力，主场在南直隶，目前对大明东北和北部有较大的影响力，但是在西南还有西北情报军尚且薄弱，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收集讯息的方式，就是在京师安插情报军的眼线，这样一来本来大明的信息都会在京师汇总，情报军直接从京师的六部获得信息反而更加全面高效，只不过比京师慢了一两天的时间，可从总体上说还是非常划算的。大明全图已经被悬挂在墙壁上，刘毅和一干文臣武将正围着地图讨论着。“大都督，末将以为，皇太极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开口的是陶宗，作为炮兵主将，陶宗一向是坐镇太平府，主要是炮兵不可能集团作战或者是单独作为主力部队作战，总是要跟骑兵或者步兵进行配合，那么目前陶宗的主要任务就是为青弋军不断训练有着丰富操炮经验的技术型战士，然后输送到军队之中，再加上现阶段青弋军的主要任务是发展，并没有爆发全面战争，所以陶宗才一直留在太平府操练部队。

听到陶宗说话，刘毅回过头道：“哦？说说你的看法？”陶宗抱拳道：“其实很简单，大都督说过，天下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想想看，皇太极能从辽东和甘肃同时发动攻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根本是早就策划好的行动，否则两地相隔数千里，怎么能做到同时行动的？一定有预谋。而且这两支部队说穿了都不可能取得太大战果，辽东自然不必说，高丽方向还有咱们呢。皇太极敢跟辽东军大打出手？他就不怕咱们捅刀子。甘肃方向也不足为虑，朝廷的情报也说了，是高原和西域的兵马夹杂了一些建虏北虏，卑职可以肯定，这应当不是主力。那么他们的主力在哪里？主力准备干什么，就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有道理，有道理。”众人一边点头，一边发出了赞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