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忠魂永在中（1/1）

王师爷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恐怕还不止。”“啊？此话当真？”卢国云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朝廷要封刘毅为国公？虽然说大明在开国的时候有封过异姓王，但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而且当时是形势特殊，很多将领有开疆拓土的从龙之功，这些人封异姓王尚且合理，可是大明承平日久，到了崇祯已经开国两百余年了，能封国公的无一不是功劳震天之人，刘毅才多大，还要跳过伯爵这一级，这让卢国云非常惊讶。王师爷连忙摆手道：“老太爷，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卢国云自然明白王师爷的意思，这种朝廷的绝密消息，虽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绝对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卢国云拱手道：“老夫明白，老夫可什么都没听见。”

跳过这一茬，卢国云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对于卢家来说，刘毅得到什么官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卢象升的遗体被夺回，朝廷可以给他一个公正的评价了，这才是卢国云最关心的事情。想到这里，卢国云双眼通红，眼看着就要老泪纵横，他猛然意识到王师爷还在，不能在客人面前失态，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道：“实在抱歉，老夫一想到建斗，就。”王师爷拱拱手道：“理解理解，卢大人为国捐躯，老太爷心里难受，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憋坏了身子不好。”卢国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没有老糊涂，以他所见，今日王师爷来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通知他这件事情，肯定还有所交代，他连忙对王师爷道：“今日王师爷亲自前来，不知道知府大人有什么指示？”王师爷见卢国云主动提起，便直接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想和老太爷商议一下，既然大都督即将把卢大人的遗体带回来，那么常州府的公祭仪式肯定规模宏大，老太爷作为卢府的家主，自然是要出席不错，可是知府大人想知会老太爷一声，这。”卢国云道：“王师爷但说无妨，只要是卢府能配合的，一定全力配合，这本身也是我们自己府上的大事，老夫一定尽心尽力。”

王师爷有些尴尬地笑道：“呵呵，倒也不是说老太爷不尽心尽力，我们当然都明白老太爷的心情，只是这一次略有些不同，这话也不是知府的意思，是南京那边的意思，南京的大人们说，这一次希望老太爷给一个面子，将卢府这边主事人的位置让出来，由南京兵部尚书申用懋申大人来担任，同时南京这边会由礼部尚书丁大人来主持此次公祭，总兵侯峰大人等武将也会前来参加。”卢国云被这一个个名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竟然要出动这么多的大人物吗？南京六部虽然比京师六部低半格，可是那也是放眼全大明来说的，在长江以南，南京六部就是天，他们的命令有时候比京师的命令还好使。卢象升是辽东巡抚，说起来也不是一品大员，可是一下子惊动了这么多南京大员前来，这足以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刘毅经此一战威望大大增加，这些人不仅是来祭奠卢象升，更是来向刘毅示好。第二方面就是朝廷的态度，看来这一次朝廷肯定是要给卢象升正名，要不然这些南京大员不会一起前来。说起来这可都是好事，证明了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对这次公祭都很重视，更是足以让卢象升青史留名，也让卢象升和天雄军将士们在九泉之下有所慰藉。

卢国云当即起身道：“既然如此，老夫当然愿意配合，卢府总代表的位置让申大人来做没问题，老夫赞成。”王师爷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卢国云答应的这么痛快，想想也是，地方上的这些世家当然有着敏锐的政治头脑，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多人才。王师爷拱拱手道：“既然老太爷答应了，我就回去复命了，估计大都督不日即到，常州府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卢国云同时起身道：“那老夫就不耽误王师爷的时间了。”

半个时辰后，常州府衙，常州知府已经不是当年刘毅周游江南时候的赵宾了，而是从别地调来的新人，叫做吕华，按照惯例，不论是常州府还是苏州府，总之苏南这一片算是东林党的大本营，知府这种职位当然是由东林党人来担任，但是目前常州府又是新军治下，南京六部在任命官员的时候也不能不考虑到新军的感受，若是新到的知府跟新军不对付，他的位子肯定坐不长，所以南京六部的官员们商议了一下，选调了一个清流人士来担任，清流无党无派，可以胜任，所以这个吕华便来担任新的常州知府了，说起来担任这个职位也两年多了，常州府毕竟是中军都督府、漕运总督府的管辖范围，所以既没有盗匪之患，也没有财政上的负担，可以说到这个地方来当官基本就是打酱油了，轻易做不出什么政绩，只要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不出问题，到了年终的时候就能得个不错的考评了。

吕华虽然是清流，但是不代表他不想往上升职，原先他在江西做官，江西是穷地方，猛然得到来常州府任职的消息，吕华当然非常高兴，终于能到南直隶大展宏图了，可是没想到这里竟然无事可做，新军实在是太厉害，军政一体，地方官员基本上掺和不进去，吕华做官可不是为了吃干饭的，他也有胸中抱负，可现在这样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可他又不能跟南京六部上书提这件事，免得上面的大人说他矫情，这么好的位置，他不想做有的是人想干。他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这么个难得的表现机会，卢象升的为人吕华作为清流官员自然也非常佩服，特别是他和将士们为国捐躯，将来都是要青史留名的人物，这样的人比南宋文天祥也差不了哪里去，能在他吕华的治下给这样的人举办公祭仪式，也是他自己的荣耀。

南京六部早早就派人来打了招呼，申用懋和一干大员都要到场，说起来有些滑稽，吕华虽然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两年，但是还没见过刘毅，主要是刘毅忙于军务，动不动又领兵出征，并且身居高位，他这个知府跟刘毅的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见不到也很正常。这次听闻刘毅会亲自前来，吕华更是不敢怠慢，这时候不表现一下自己的才能还要什么时候表现呢？他要用心布置，将每一个环节提前预演好，争取这次公祭仪式能圆满成功。那样他吕华的功劳簿上就能填上重重一笔了。

“知府大人，卢老太爷还是识大体的，下官只说了几句话，他就全部答应下来了。”王师爷已经回到了府衙，正在向吕华禀报着方才的情况。吕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样一来我对南京那边也算有个交代了，这次要多谢卢家人了。”王师爷正要再说，忽然一名衙役火急火燎冲进来禀报道：“报！大人，城外有大量军队出现，是新军的骑兵，已经在城门口集结，前锋营来通知大人一声，他们的主将要进城，塘马已经到了府衙外。”噌的一下，吕华猛然起身，连身边的茶水都被打翻，“你说什么，新军骑兵已经到了常州府外？有多少人？”新军办事果然是神速，这么快就有军队来常州府了，是要来协助维持常州府的治安吗？

这一点吕华倒是没有估计错，这次刘毅虽然回到南直隶，但是带去的军队却暂时没有回来，他们要在鸭绿江建立防线，与大清国划江而治，所以带去的两个师和剩下的倭国仆从军需要继续在高丽驻扎，再由南直隶抽调两个整编师去跟这些将士换防，刘毅仅仅是带着水师陆战队的将士回来休整，耽罗那边已经提前飞鸽传书南直隶，收到信的成康已经知晓了常州府公祭的事情，刘毅在信中要求戊戌带领骑兵教导师参加，戊戌不敢怠慢，接到成康的命令之后，立刻领兵提前一些时日去常州府，一方面是协助维持常州府的治安，避免意外情况发生，另一方面这些骑兵师将士也要参加公祭，这代表了青弋军的态度。

衙役听见吕华问话，立刻答道：“大约五六千骑兵的样子。”吕华立刻上前两步道，“将新军塘马请进来。”吕华知道，五六千新军到来，领兵的肯定是参将指挥使，那可是二品大员，远远不是自己这个五品知府能比的。塘马一进大堂，抱拳道：“末将参见大人，这是中军都督府的公文，请大人过目。”吕华一目十行地看完，收起信件对王师爷道：“把人都叫上，立即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