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消息（1/2）

近些日子以来，京城茶馆里最大的谈资莫过于敏郡王府的事情了。您要是喝茶的时候不说说敏郡王府的事情，您还真不好意思跟周围的老几位聊天。

要说最近值得大伙说的事情就是敏郡王府办的一场对决。

西洋妖法对决墨家机关。这样的噱头几乎不用宣传就弄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对决的两方都是敏郡王办的燕园义塾的教习。西洋人是一个叫威廉·康伯的英吉利人，墨家是一个叫做墨羽的传人。

据说这个叫做威廉的英吉利人是西洋妖法十分厉害的，这种人在洋人那边被称为博士。而这墨羽是正宗的墨家传人，墨家可是先秦的东西，一般老百姓可是只听说过没见过，据说这墨羽的技艺已经赶得上木匠祖师爷鲁班爷爷了。墨羽被敏郡王请来做燕园义塾的山长，说是弘扬墨家技艺。但是京城的人都知道，那燕园义塾哪是什么正经私塾，就是找了一帮穷人家孩子陪敏郡王做玩具的。

墨家精通机关术，投在敏郡王府上做些新奇玩意，骗个吃喝也算是学以致用，但不知怎得就与那从西洋跑来伺候敏郡王玩乐的洋人起了冲突。

两人比较的正是机关术，说是用一种叫做齿轮和滑轮的东西制作机关，说这些大家是不懂，但是有明白的人给大家解说了，那齿轮就是西洋钟里的东西。这下大家倒是有些为墨家弟子担心了，毕竟是西洋人的东西。

从内心上来说，京城里的老少爷们都是希望墨家子弟赢了洋人的。而墨家子弟算是不负众望。墨家子弟做出了的机关比那洋人做出来的机关设计更加精巧，花纹也更加精美。而且墨家机关齿轮都是木制，比洋人那金属的齿轮制作起来更加简单。

所以京城的老少爷们都觉得果然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论奇技淫巧，洋人算个屁，咱爷们就是不屑于搞这些，要不然几千年前的东西就能把你比下去。

在京城全城茶馆沉浸在对洋人一战的胜利的喜悦中的时候，墨家传人墨羽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纵然外间消息流传的都是墨家完胜洋人，但真实情况如何墨羽自己心里却是十分清楚的。

机关制作出来的时候，英吉利人威廉通过通译直接表示了认输，并对华夏古代传承下来的科技文明表达了无比崇高的敬意。墨羽年龄不大，刚满三十岁，所以被洋人一夸竟有些骄傲。但接下来敏郡王载恒却给了他迎面一击。

那是一种名为蒸汽机的东西，将威廉制作的机关连接到蒸汽机上，那机关便有条不紊的运行起来。而墨羽制作的木制机关显然承受不住蒸汽机强劲的动力。

几千年来，墨家机关术不断发展，无数精巧的设计都被发明出来，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甚至是天上飞的。但是这一切精巧的设计都有一个核心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是动力。

墨家的先贤经过无数的研究，风力、水力、人力、畜力，都未能成功，但是墨羽看到洋人发明的蒸汽机的时候，脑中出现了各种墨家定性为人力有穷尽的神兵利器。

在一瞬间，墨羽明白了那神童敏郡王的意思。

燕园义塾是钻研技艺的地方，无论古今，无论中外。

现在的敏郡王府已经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载恒的居处，算是真正的敏郡王府，只是一个普通的院落，毕竟载恒一人住不了多少地方。剩余的部分就全部是燕园义塾了，教室、食堂、宿舍、体育场，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山长是墨羽，但载恒却执意以校长一词称呼，威廉是顾问，其他的教习也都是重金聘请。开设课程也是参考后世的中小学，但课程时间被大大的缩减了，且考试都是淘汰制，少年孩童们的课业水平几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增长。

载恒对此事颇为满意，更为满意的是在威廉·康伯的配合下，载恒的武器设计实验室也得到了飞速发展。在钢铁冶炼等重工业基础缺失，大型机械制造设备全无的情况下，载恒的实验室重点研究方向就是爆炸物了。不得不说，在当时的西方学科分类也不是十分清晰的情况下，威廉·康伯对化学的研究在载恒的指导下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当时世界的顶尖水准。

“殿下，您让我见识到了东方科技的实力和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威廉在一次实验成功后出奇的情商在线的恭维了载恒。

“dr.康伯，您觉得现在的炸药结构稳定了吗？”载恒问道。

威廉·康伯看了看每次听两人对话都是一脸迷茫，但每次邵庄附近的实验室进行实验都要跟来的墨羽，才回答载恒说：“殿下，我明白你想将炸药进行量产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如果所有生产人员都能像我的学生遵守你所制定的实验规程一样进行作业，批量生产应当是没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

“恕我直言，华夏的发明固然伟大，”威廉·康伯又看了看忙碌着收拾实验现场的学生，说道，“华夏的学生也十分聪明。但华夏的科学家缺少可以量化的规范思维。”

墨羽毕竟是墨门现在为数不多的传人，也是机关术一道的天才，学习能力无可厚非，在了解到西洋技术的先进性之后就开始积极的学习西洋知识。他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听懂威廉·康伯的话，但大概也能猜出自己受到了洋人的批评。于是对载恒说道：“王爷。这位康伯博士看样子是对我不甚满意，不知他说了什么，能否请王爷告知一二。”

载恒将威廉的话翻译给墨羽。墨羽颇为不服气的说道：“若说我等不懂标准规范却是不对。咱们单说木匠行当里的榫卯结构便是差不得分毫的东西。”

墨羽的话倒让载恒有了些兴趣。要说这墨羽，毕竟只是载恒立的一块挡箭牌，不是载恒队伍里的核心队伍，而且背后还站着个神秘莫测的墨门，载恒自然不会将自己这边核心的技术内容传授给墨羽。墨羽刚开始来燕园义塾的时候，同外界一样，只以为是给小孩做玩具，所以表现得狂妄了一些。于是才有了与威廉·康伯的比斗。比斗之后，尽管对外宣称是墨家完胜，但墨羽也收起了刚来时的狂妄，每次有实验都会来看，但终究放不下面子去做学生听课。所以即便旁观实验也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居多。

载恒听墨羽话语中还是不服气，于是说道：“祖宗传下了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咱们传承的不好，墨校长若真想将祖宗的东西发扬光大，我倒是有个想法。”

墨羽拱手道：“还请王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