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最可怕的事情！（2/2）

西线之中的所有人，都有生命危险。

随时可能陨落！

而银狐更加清楚，这一切，都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什么？

寒鳞沙知道了凌杰的所有的秘密！

寒鳞沙知道凌杰的红盟会还在，知道凌杰的修为还在，知道凌杰欺骗了夏皇，知道凌杰有不臣之心。更知道凌杰现在通过红盟会和明教控制了秦川，南越，中鼎和帝国东部。还知道凌杰有意让这些个地方全部独立！

如果寒鳞沙把这些说出去的话，凌杰彻底完蛋了！

整个红盟会，也跟着完蛋！

这一次的危险，比之前帝国东部裂土称王失败那一次，还要严重的多。

而如果寒鳞沙不公布这一切的话，用这一切作为继续利用凌杰的筹码……凌杰敢不从么？

一个不好，凌杰这辈子都会被寒鳞沙拿捏住。

这些事情，太可怕了！

非但凌杰不敢想，银狐都不敢想了。

“大哥，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振作起来，冷静下来考虑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银狐如是说。

凌杰夹着烟，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知道，你不必说那么多了。刚刚只是有点没缓过来。无妨。”

银狐看到凌杰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坚强，顿时笑得很开心。

更多的是佩服。

凌杰抽了一根烟，最后掐灭烟头，抬头看着夏丰年：“夏丰年，此事我自然不会不管你的死活。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北狄全境所有人的安危。我身为帝国的超品异姓王，处置此事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夏丰年大大的松了口气，身上涌现出浓浓的希望：“接下来怎么办，请汉中王吩咐吧。”

凌杰重新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吸了起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要做。一切和往常一样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如果有需要，我会吩咐你。”

夏丰年愣住了：“我，怎么都不做？”

凌杰道：“对，什么都别做。另外，让人焚烧了古庙。对外什么都公布。”

夏丰年表示不理解：“汉中王，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凌杰沉声道：“你别问那么多，如果信任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如果不信任我，你随便。”

言罢，凌杰再不多说，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我会立刻离开火焰城。你，守好火焰城。”

走出大门后，凌杰和五行长老直接走了。

只剩下叶青莲和夏丰年两个人呆呆的站在大门口。

两人看着凌杰离开的背影，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叶青莲喃喃道：“王爷，你有没有觉得汉中王的态度很不寻常？”

凌杰道：“在进入正殿之前，他的态度还算正常。可一进入其中，特别是进入高台之后，整个人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都看不懂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代雄主汉中王惊讶的瘫软在地上？连诛杀城外数百万大军这样的事情，凌杰都没皱一下眉头的。可见此人杀伐果断，心如磐石。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

叶青莲道：“是啊。太诡异了。他最后也不做解释。还让我们焚烧古庙？为什么呢？”

夏丰年摇头：“我也不知道。”

叶青莲道：“那，我们真的要焚烧古庙么？”

夏丰年眉头紧皱，深深道：“如果我们焚烧古庙的话，那是大罪啊。古庙对北狄王府来说何等重要？如果别人给我这样的建议，我肯定不会采纳。但说这话的是汉中王……他没有理由害我吧？”

叶青莲笃定道：“那是自然。如果他要害王爷的话，有一万种手段，根本不必等到现在。我认为可以按照汉中王的说法去做。”

夏丰年皱眉道：“可凌杰最后的情绪太诡异了，让我心里感到不安。”

叶青莲沉声道：“我估计他的情绪大变，多半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我们没想到的东西。和王爷无关。”

夏丰年思来想去，最后道：“也罢，那就按照汉中王说的去做吧。焚烧古庙！”

叶青莲道：“嗯。我这就安排下去。”

……

话说凌杰离开北狄王府之后，安静的走在大街上。

少年的脚步很慢，神色恍惚。而五行长老紧紧跟在凌杰身后，一言不发。

凌杰面临的心事，五行长老大概也清楚。只是没说出来罢了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了。

少年毫无察觉似的，只顾一点点的往前走。

凌杰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就这么漫步在大街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凌杰一直往前走。这一路上，凌杰考虑了很多问题，核对了无数种可能。也想过无数应对的办法。

最后，天色都快亮了。

银狐忍不住问道：“大哥，天都快亮了。你要去哪里？”

凌杰神色恍惚，一边摇头一边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好好的梳理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

银狐顿时不再说话，她知道凌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给凌杰一个独立考虑的环境，就是对凌杰最大的支持。

走着走着，凌杰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北城门下。

这里扎住着无数的大军。

到处都是伤员和巡逻的士兵。

相比城内欢天喜地的氛围，这里的氛围比较悲凉。虽然士兵们都赢了，但伤亡太重，活下来的士兵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兴奋，更没有大战旗鼓的庆贺。

凌杰上前慰问士兵，最后找了一段没人的城墙，慢慢的登高而上。

站在城墙上，看着朦胧的夜雨。凌杰感慨万千。

一眼北望，满是荒原，无限苍凉。

凌杰一点儿都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感觉北狄最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之前的一切，都只是铺垫。

可笑的是，所有人都以为北狄的战局，因为这场胜利，即将开始逆转。却不知道，真正的战争和对抗，才刚刚开始。

许久后，凌杰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去战壕场地看看。”

凌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想去战场上看看。

或许是一种本能吧。

一跃而下，凌杰带着五行长老来到了战壕之地。

这个地方，尸骨如山，血流成河，煞气逼人。到处都是尸体，还有尸体碎片。百孔千苍，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土地。

走在这样的地方，凌杰感慨万千。

凌杰一路走来，带领红盟会和都督府从汉江崛起，一路北上，最后裂土称王。失败之后投诚归顺朝廷，独自入京谋事，后来经历过秦川的战事。

大大小小的战争，凌杰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

早已看惯了生死，见多了沙场的死亡之事。

可如此惨烈的战场，凌杰也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眼前的一切，凌杰仍旧感到心潮澎湃，毛骨悚然。心神都有点荡漾。

太惨烈了！

走在凌杰身后的水长老，这会儿都忍不住的道：“这里发生的战斗太惨烈了。如此战争，我生平都很少见。”

凌杰沉声道：“我所震惊的，不单单是因为这场战斗的惨烈。而是，大匈帝国为了掩护真正的目的，不惜让三百万大葬身此地。这样的大手笔，太可怕了。这样的一个大匈帝国，太令人胆战心惊了。”

水长老道：“是啊。大匈帝国为了带走夏祀的尸骨，不惜用这三百万大军的做引子。委实太凶残了。”

凌杰摇头：“可我又觉得，大匈帝国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这一点。”

水长老好奇道：“难道还有其他的用意？”

凌杰举目远望，深深道：“虽然我说不上来具体的，但我感觉他们有其他的用意。”

水长老思来想去，最后道：“这不太可能吧。三百万大军葬身此地，除了做引子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用意。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意图呢？”

咔嚓！

凌杰陡然停下了脚步，猛的转头看着水长老。

凌杰的表情很认真，严肃的吓人。

水长老都吓了一跳：“少主为何这么看着我？”

凌杰喃喃道：“你刚刚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图？”

水长老微微点头：“是。”

她实在感到好奇。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意图？凌杰何必对这句话这么在意？

凌杰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跳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水长老，你说的太对了。人都死了，能有什么意图呢？可是你想过没有，有些事情，就是人死了才有用啊？”

水长老感到十分纳闷，一头雾水：“这话什么意思？”

凌杰道：“还记得百年前的潘彤大祭司么？他为了打开格拉一缕残魂的封印，不惜在北狄王府大门外举行献祭仪式，造成了数十万人的身亡。他就是用这几十万人的性命，打开了尸鬼封印术。对吧？”

水长老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猛的道：“你是说……这一次，也有人想复制当年的情况？”

凌杰深深道：“没错。上一次潘彤大祭司只是用几十万人献祭而已。结果没能够彻底打开尸鬼封印术，夏祀力挽狂澜个，用生命加固了封印。”

水长老道：“不错。那一次肯定没彻底打开格拉的残魂封印。否则，凭借夏祀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再次封印格拉的残魂。应该是打开封印不彻底。或者，潘彤大祭司用几十万人的性命献祭，只是让尸鬼封印术出现了一道裂缝。夏祀这才有可能修补。重新加固封印。”

凌杰道：“没错。所以，这一次那个人的手笔更大。直接用数百万人的性命来献祭。”

嘶！

水长老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另外四大长老也都吓得毛骨悚然。

银狐都惊呆了：“大哥，你未免太有想象力了吧？这样的事情你也敢想？”

凌杰深深呼吸一口气：“不是我太有想象力，而是敌人太疯狂了，根本就没有半点人性。我只能往这方面想。”

水长老道：“少主的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仔细一想，并非没有这个可能。而且，极大可能就是如此。”

凌杰深深点头：“若真如此，一切的事情都说得通了。一切都在导向一个最可怕的结果——格拉的一缕残魂即将复苏。甚至，已经复苏了。”

静！

死静！

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格拉到底有多么强大，他们不知道。但从所了解到的信息来看，格拉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是东方世界第一个建立国家的伟大雄主。

如果不是光明神殿出现的话，只怕东方世界的格局会由格拉改写。

当然，格拉或许没办法建立一个世界。但足以建立东方世界第一个强大的帝国。加上背后的黑龙人，东方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没办法预测。

如果格拉的残魂苏醒……

凌杰都不敢想了。

青衫少年紧皱眉头，打量着周围的战场。

不远处，有一具尸体。

凌杰路过的时候低头一看，微微皱眉：“嗯？这尸体怎么干涸了？”

银狐和五行长老上前一看，惊呆了。

只见这尸体变成了干尸，全身的水分都被吸干了。看起来十分吓人。

银狐好奇道：“这里的人死亡才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可能就被吸干了？就算这里是火焰山，温度很高，也不太可能啊。况且，这里还下着雨呢。”

水长老这时候道：“他不是自然晒干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忽然，凌杰目光一亮。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他猛然低头看着脚下的尸体。

凌杰一言不发，开始走向其他的尸体。

结果，凌杰惊骇的发现周围的尸体都一个模样，全部被吸干了。

连续翻看了数十具尸体，无一例外。

全部被吸干了。

凌杰索性打开精神界之力，覆盖方圆千米之地。用精神界之力查看这些尸首的情况。

结果，凌杰傻了。

所有的尸体，数百万的尸体，都被吸干了。

“五十里战壕之内，所有的尸体都被吸干了。每具尸体的尸气都被吸收的干干净净。单具尸体的尸气很小，但数百万的尸气集合在一起……这足以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献祭仪式了。比当年潘彤大祭司的献祭仪式还要强大十倍甚至数十倍。”

凌杰的声音，在发抖。

这样的献祭仪式，凌杰已经不敢想了。

复苏格拉的残魂，大概率能成功了吧。

水长老的声音都有点发虚：“一切和少主预料的那样。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凌杰顿时大声道：“之前的一切，果然都是假的。西线的战争，是假的。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佯攻西线，他们不惜派遣大匈帝国最为精锐的皇属军。东线的战事也是假的，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城北一战，如此惨烈。只是为了给这献祭仪式提供条件罢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献祭仪式！”

“大匈帝国，好大的手笔啊！”

“我算是知道了，格拉是大匈帝国皇族的先祖，他们爆发这一场战争，就是为了复苏格拉的残魂，进而让格拉复活！”

“大匈帝国，妄想恢复祖上的荣耀！”

凌杰神色悲愤，近乎嘶吼：“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北狄之战，就是为了复活格拉。我知道这个秘密已经太晚了。现在格拉的残魂可能已经复苏了。匈皇啊匈皇，好大的手笔啊。还有夏皇，他对这一切都是知道的，可就是不说，还让我和夏岩北上和谈。这是把我和夏岩往火坑里推啊。”

“寒鳞沙，他也是知道这一切的，可就是不说！”

凌杰呆呆的站在大雨之中，任凭倾盆大雨浇灌在自己身上。

青衫少年抬起头，仰望苍穹：“你们，这是已经把我逼到绝路了。我凌杰，已经无路可走了！”

凌杰悲愤，苍凉，无奈。

北狄之战，貌似成功，其实已经失败了。

格拉，正在苏醒。

北狄和谈？

赢不了了！

凌杰和夏岩都会成为千古罪人。还有夏丰年，也成了被牺牲的那个人。

夏皇明明知道一切，却仍旧让凌杰和夏岩主事北上。为什么？

凌杰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夏皇也知道不好阻止大匈帝国的决心，索性把凌杰和夏岩推出去背锅。顺便借机除掉凌杰和夏岩。

又或者，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总之，凌杰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杰忽然癫狂的笑了：“你们一个个都想玩弄我，逼死我。夏皇，这就是你允许我归顺朝廷的用意么？”

“寒鳞沙，这就是你愿意和我合作的目的么？”

“好，好啊。既然你们都想我死，那么，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