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庆贺（1/2）

八个黄门立足于凤辇的边角，主事的娥子素文拨开帷裳，将浅歌缓缓请了出来。

一身凤袍徐徐映入秦观月的眼帘，仔细看那头戴的凤冠，有百颗北珠镶嵌，黄金口圈，漆竹丝胎，翠凤交绕，更是色彩艳绝，不甚富丽。

“你……怎么来了？”

“陛下谋储之路不易，所经坎坷皆有目共睹，如今扫除艰难，拨云见天，身披金龙，临于九重之阙，也算皆大欢喜了。”浅歌缓缓撒开素文的手，不曾想步履维艰，距秦观月仅有十步远，她却挪了好久，“虽未助陛下分毫，但……陛下既已册我为后，往后我便也成了百姓的国母，理应陪同君侧，与黎民一起，为新君庆贺。”

秦观月不慌不乱地平视面前人，耳听着一字一句中的暗讽，等浅歌话音真正落了，她才强装毫不在意地回应道，“我亦如是，为新君庆贺。”

“听闻秦姊生产前后，身子沉虚，一直不复元气，千万要精心调养。”浅歌本不愿与秦观月为敌，可每当回忆起父亲遣人送进来的书信，她便不得不与秦家氏族划清界限，与秦观月保持距离。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补了一句，“这大典喧杂人盛，不应是你该来的地方。”

好一个……身子沉虚，不复元气。

好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这赤裸裸的排挤，犹如利刃一般刺入秦观月的心，就仿佛以往对她的好，都是助人成道，妄自空想。

“别忘了，你我产褥期皆未过。”秦观月越发想着，越发觉得自己的真心被无情地辜负，“大典，也不应是你该来的地方。”

素文当即迈到浅歌面前，直瞪两颊惨白的秦观月，怨气直上颅顶，“以往您位分居高，而如今我主才是皇后，皇贵妃未免太过放肆了？”

“确实如此。”浅歌听着素文的话，就仿佛是自己当面对秦观月说的一般，但思来想去，她不愿将事情闹大，最终还是伸手拽回了素文的胳膊，“选秀未举行，陛下后宫仅有你我、姬氏三人。本宫不放心姬氏，又以为你不会来，这才谨慎安排，亲身到此，早知你会来，本宫便不来了。”

………………

“他们母子俩，才更需要你。”

……

“早知你会来，本宫便不来了。”

………………

想到这儿，秦观月的心头又是一冷。

虽然共侍一夫，难免存在纠葛，但她好歹有在江誉歧面前替浅歌母子说过好话，而今日听到的这些话，真切地捅穿了她的心，令她再难以信任任何人事。

“看来，陛下更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

浅歌见秦观月面目狰狞，僵硬地转身要走，这才察觉到自己言有不妥，“方才的话语尚未消去，你分明与本宫说，一样是为新君庆贺而来，何故此言？”

秦观月背对着浅歌，泪珠滑过脸颊，坠在礼服上，“皇后之言，又是何故呢？”

没等秦观月走出几步，素文便恶狠狠地瞪着她，还向浅歌抱怨道，“那秦氏无礼蛮狠，如今被您压于脚下，自然心中生恨，又何必理会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