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世界（1/2）

这片动荡的大陆上，存在许多人类禁区，如极南的炎炙之地，极北的冰封之原。极东颠落之海，极西破碎之域，这些地域不知如何形成，也不知何时开始存在，极其艰险的环境几乎让所有生命绝迹。普通人的活动空间虽然被这些天险限制在中间的大陆和周边的海域，那也已经非常广阔了，普通人的一生，极有可能就只徘徊在一国之内，游离在一域之间，这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无关紧要，即使在这小小的回转中，也充满了他们需求的生活的所有激情，流离和期望。

这也是一块广袤的大陆，大大小小有上百个国家，由于地域资源的分布不均匀，人种的繁多和风俗的迥异，导致国家之间常年乱战不止，小国的更替也就不足为奇了，也许亡国遗民的悲戚还没消散，就要为成为新国家的人民而庆祝了。这境况看似水生火热，其实不然，普通老百姓只不过凭着能养活他们的土地山川河流江海过活，守着能给他们繁衍生活的乡村城市罢了，统治者是强大的武修者，自然战争也是武修者们的事，没有哪个国家的统治者会愚蠢到让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相对于武修者来说，普通人确实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的人民活不下去，也没有武修者愚蠢到因战争而蓄意毁灭一座城池，这样做只会引起武修世界的公愤，违背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将受到其他任何一个比之强的武修毫不留情的抹杀。一座城池主人的更换，甚至一个国家的统治者的更换，往往很少波及到普通民众，只不过是统治阶层的武修们的战斗，普通人聚集再多也挡不住大神通者的武力爆发。

所以这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普通人的世界和武修者的世界，强大的武修者管理统治同时也保护着自己的民众，权利、荣誉归于他们，弱小的民众接受到武修者的保护，自然服从统治，虽然在两个世界的交接地带难免混乱，但是总的来说，普通民众和武修者们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只是一种互取所需，互利共存的状态。武力越高的武修，和民众的世界相隔的越远。由于这种残酷却干净的选拔竞争机制，愚蠢的人是没有机会能成为统治者的，统治游戏是武修们的事，且不是人人都能成为武修，首先必须要有聪慧的头脑和基本的天赋，二必须要刻苦修炼，当然天资是有高底之分，总的来说，愚蠢的人在这种社会机制下是不可能成为武修的，也就杜绝了他继而发展成统治者这种可能。

现今形成了四大国鼎力的局面，东面华夏，北面玄恒，南面丹庭，西面图坦。四个大国从动荡中逐渐发展壮大，至今聚集了不少的武修者，国家稳固，其他的小国单独无力与其抗衡，很多小国自愿归顺了这些大国，但绝大部分的小国依然独立在外，这其中的缘由便牵扯到人种、习俗、观念等等俗世琐碎，便不赘述。

“继神尊盘古开天辟地，指引上古之民安于大荒以来，大荒脱开混沌，成一片乐土。上古之民得以安然繁衍生息，江河川流不止，鸟兽齐长，木硕参天，日月星辰熠熠辉映，四圣灵齐鸣欢腾，祥和之气蒸蒸。至此大荒已经过去三千年，上古子民日益昌盛，又过去一千五百年，至此大荒遭遇空前浩劫。大荒四千五百年元月元日，无数的混沌巨兽突然从混沌空间中突入大荒，开始吞噬一切触及的物体，陆地、山川、海洋、人兽无一幸免，灭世浩劫降临，亿万上古子民联合奋力守卫大荒，经过毁天灭地的五百年大战，终于将混沌兽赶净杀绝，上古子民也死伤殆尽，大荒元气大伤，留下了诸多人迹难至的破碎战场。之后几千年中，混沌兽似乎彻底绝迹，可是子孙后代大多完全没有了武修的天资，以至如今武修者寥寥无几......”

银须垂胸的老者驻足感叹了一番，移开书本才发现过半学生已经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了！老者略微一顿，无奈的晃晃脑袋，干脆背着手接着上文自顾自的讲起来，晃晃悠悠的在桌椅间踱步，不时目光飘到初雪边上空空的位置，皱皱的脸上便浮现出一点笑意。初雪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纷飞的碎雪，心不在焉。此时雪已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到了冬季的尾巴，雪也下到了尾巴，冬花也开到了荼蘼，不时有晕红的花瓣伴着碎雪而落，明亮的颜色映到初雪纯净的眼眸中，引得她几乎落下泪来，原来她正为不能去给小宝送行而伤心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玄恒国的子民，在幼年时便可进入设立在各个州镇的武堂学习，武堂的武修者给每个孩子进行最初的武修引导，挖掘他们武修的天赋。天资高者，便能进行专门的培养，在达到这个级别武修者的培养能力限度的时候，考验合格，就能进入更高级别的武堂，拜师继续学习。到了这一步，就可以算是触摸到了武修者世界的边缘了，当然如今这样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完全没有武修的天赋，孩童时期武修的初级引导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次特殊的经历而已，随后等候他们的道路是通向普通大众的世界，学习世俗的一门生活技能，成家立业，出海经商，或者继承家业，守着一个村，一座城，在普通大众的世界中，无论失魂落魄，还是春风得意，都不能和武修者的世界粘上半点关系。

鹿小宝初次在武修者的引导下进行灵气感应时，便被灵气的世界深深迷住了。那时候的鹿小宝，还是个稚嫩的八岁孩子，面对着陌生的环境，双眼中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灵动，而有点呆呆的初雪，总是紧跟在他的身后，怯怯的探出一双大眼，好奇而羞怯。这是一间六面都一样大小且空无一物的房间，初来的孩子们都怯怯的正襟危坐了，因为敏感的他们已经感觉到面前一身黑衣的形境武修者自然散发出的淡淡威压，再调皮的孩子也彻底不敢放肆。

“慢慢闭上双眼，记住最后一道入眼的光线。”

“平稳呼吸，就像睡着一样，慢慢想象这间屋子的形象，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意识集中在你想象的屋子中……”

随着武修者缓缓而沉静的语言引导，孩子们慢慢进入了状态，武修者导向着屋子里的灵气而使其活跃起来，帮助孩子们感应。

鹿小宝按着引导，整个意识似乎变得越来越重，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的意识往下坠去，他感一阵惧怕，想睁开眼睛，却发现他竟然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发出声音，意识在一片混沌中直坠下去！一切似乎不受控制，正在他惊惧无助之时，意识中却霎时明朗起来——一片充满了细小光球的空间。各色的小光球跟随着同色的大队伍如波浪一般不断翻滚，他惊诧的无以言表，这就是灵气？这就是灵气的世界！在这灵气的大海里，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小小的光球，可以随着这些小精灵一起畅快遨游！

“看到了么？蓝色飞舞的小球，这就是水系灵气！集中精神！你们的意识就是想象的眼睛，仔细去感应，我们的周围充满了灵气，把他们当成你的朋友，最真诚的去邀请他们，你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