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致幻胶囊（1/2）

王大爷除了说话有点倔，直性子脾气，了解他的都知道他心地善良乐意助人，确实是个好老头。王大爷一家人都不错，女儿一口答应刘大海，肯定遗传了爸爸乐意助人这一点。那天，女儿王玉回到家跟爸爸一说，王大爷没打折扣就答应了。还说老天让他好了，他必须干点有良心的事，如果有超能力，能给人家治好，肯定要帮的。王玉领着爸爸来到小广场，大家相互介绍后，冥冥中王大爷就跟知道该怎么做，没问也没多想，上来就抓住老张老伴两只手上下晃了起来，老张老伴随着两只手上下晃动，身子也上下晃个不停，大家一看到有效果全都震惊了。不过，更加震惊还在后面呢。正晃着，王大爷抓着老张老伴手轻轻一拉，这女人噌下站了起来。试着往前走，能走了，试着说话，话也流利了，跟好人完全一样。看到如此奇迹，客户老张激动的泪眼婆娑。钱，王大爷说啥也不要，最后，老张把家里珍藏多年的一支东北野参给了王大爷。

消息不胫而走，首先是小区住户，有的来打探，有的直接推着轮椅把瘫痪病人弄来了，从此王大爷家里不安宁了。王玉有个刚上初二的女儿叫高珊，高珊一看到家里人来人往乱成这样，烦的她不但不给人家好脸，还把自己房间门猛关猛开搞的嘭嘭响。为了不影响女儿学习，也为了爸爸不能太劳累，而且把爸爸白天看电视的习惯都剥夺了。跟爸爸商量后，王玉在门口挂了一个温馨告示：请不要敲门，我爸爸每天下午4点至6点在小广场给大伙治病，各位请原谅自觉排队耐心等候。人家王大爷能治好家里跟天塌了一样的大病，谁看了门口牌子能不遵守？牌子一挂出来，再也没人敲门了，家里安静了，高珊门也不猛关了，王大爷也有了看电视时间。

说到王大爷看电视，王玉觉着她爸爸瘫痪那么多年，电视一直没看过，现在能看了，也喜欢看，就随他爱咋看就咋看。以前王大爷瘫痪，除了伺候他吃喝拉撒劳累一些，家里比较安静，王玉和妈妈一起看电视，总是把声音开的很小。可是，现在爸爸瘫痪好了，能看电视了，新的烦恼也来了，爸爸老是把声音开的贼大，给他关小点，人一离开，转眼他自己又调大了，别说影响女儿学习，王玉也感觉声音大的受不了。新烦恼还不是这一个，老年人不好习惯王大爷全有了。那天5楼刘大海提到他爸爸，居然老人家都一模一样，吐痰擤鼻涕全不用纸巾，给他放手边也不用，痰咔一口直接吐客厅垃圾桶。说他，就管一会儿，转眼就忘。作为女儿，爸爸年龄大了，一些力所不能及的事她能理解，比如小便滴滴答答搞的马桶边地板上都是，她可以马上去擦。可是，吐痰擤鼻涕使用纸巾，完全可以做到的，怎么就不能改掉这不好习惯？还有王大爷不喜欢洗澡，不喜欢换内衣内裤，另外隔夜饭菜不让倒掉，你们不吃说他自己吃，这一点妈妈也觉着浪费掉可惜，也帮着他说。一些烂纸箱子食品包装饮料瓶罐空酒瓶子买菜积攒那么多烂塑料袋子都舍不得扔，这些烂废品王大爷还盯的贼死，一发现偷偷给他扔了就发火，卖给收废品的，还老是嫌人家给钱少，一次次都舍不得卖。王大爷瘫痪好了出现这么多闹心的事，王玉真的没话了。有一次，王玉跟爸爸商量，说你瘫痪好了是不是去二妹家住几天，王玉认为二妹孩子小，还没上初中，电视声音开大点也无关要紧，再说，让爸爸换着住，换个环境对谁都好。没想到爸爸居然不去，理由是二妹不见他亲，有好东西藏着不给他吃，还说有天逛早市，看上一件衣服，二妹不给他买，天热了也不让他睡凉席，这都说的什么呀？爸爸瘫痪几年了，脑子早就不管用了，别说二妹没这种情况，就是有，爸爸怎么能意识到？爸爸瘫痪好了脑子也好了，可是，怎么会编出这么多瞎话？不去二妹家，不去就不去，不去或许是件好事，或许有一天……王玉想到了超能力，想到爸爸就因在自己家住，才获得超能力治好了他的瘫痪，王玉心思着，这些不好习惯，是不是也能用超能力治好？

楼里发生超能力，最受益的就是王大爷，家里人为他庆贺高兴过后，听说，也看到了楼里好多人都有了超能力，王玉，王玉女儿，王玉妈妈，还有在政府部门当领导的老公，都试着用各种方法想发现自己也有了某一种，可是，直到目前谁也没发现。王玉寻思着，或许外星人给超能力也是讲公平的，把爸爸瘫痪治好，对一个家庭，天塌下来都没这个重要，或许因为这一点，家里其他人的超能力，外星人就不给了。加上王大爷不但自己好了，还有了治好其他人的能力，这就更不能给了。不过，王大爷好了后出现那些不好习惯，又让王玉产生幻想，渴望自己突然有这种能力。

这天，妈妈感冒了，王玉去给她买药，去了一家药店，买完药刚要转身走，忽然看见柜台另一边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出售超能力胶囊’，王玉一看到超能力三个字，眼睛就亮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超能力胶囊？”

王玉心里惊异着，快步来到了放小牌子柜台。

“请问……”

“噢，我给你介绍，我们这儿出售三套药，一套给中学生吃的，一套给更年期男女吃的，还有一套给老年人吃的，这一说你就明白了，人生这三个阶段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小孩子不好管，尤其上了初中进入叛逆期就更不好管了，我们大人进入更年期也会不正常，一点小事就发火，不但没耐心不理智，还故意找事，老年人问题更多，观念陈旧不说，还有好多不好习惯……”

“娘啊，你这药……这……这能治好？”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自己有这种超能力，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种药，王玉一听就激动了。

“谁来了都这么问，谁都怀疑我们是假药……”

“就是啊，你这药如果真的，那不是神了吗？不过我问你，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王玉跟其他顾客不一样，因为超能力真真实实就发生在她住的楼里，发生在她自己家，这个卖药的说不定在哪儿也有了超能力，如果有，他出售的这些药，就不能说假，说不定真有效果。

“我有点听不懂，你是说我本人有没有科幻电影里那种超能力？

“是啊，不然话你这药为什么叫超能力胶囊？”

“首先告诉你，电影里那种超能力我不可能有，一般人谁也不会有，我们出售的这种胶囊也不含超能力，我们叫超能力胶囊就是一个药名，就跟电视广告里一种营养品叫什么白金意思一样，带上超能力只不过想吸引顾客而已。这一说，谁都认为我们这是假药，实际上不是，实际上是我们针对这三类群体创意出的三套精神药物……”

“精神药物？”

“是啊，这种药就是一种心理作用，你可能有听说，精神药物医院也经常用的，尤其在一些疑难大病比如治疗癌症上，为了缓解患者痛苦，医生偶尔给点屁用不管的药，这就跟善意谎言一个道理。我们创意这三套胶囊，就是为了满足社会上太多人的需求，我们公开在这里出售绝不会欺骗顾客。第一，我们是精神药物，第二，胶囊里全是面粉，没一点副作用。”

“什么？全是面粉？这……这能管用？”

“我们这儿每天都有人买，这就不用说了，不过，根据反馈信息，有效果的能占到六七成。”

“六七成？你里边全是面粉，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试试就知道了，尤其老年人……”

“哦，对了，你重点介绍一下老年人，这套药都治什么？怎么给老人家吃？”

“每套里都有说明书，不过，说明书肯定没我介绍的全面，我们这三套药，每套都有编号，就先说老年人这套，这套1号药是治老年人看电视开声音大的……”

“娘啊，我就是冲这个来的，怎么你们？居然把电视声音大安排成了1号？”

“我们做过调查，现在都住楼房，家里大部分都有孩子上学，而家里老人家都是过来人，没多少文化，娱乐方式就一个电视，老年人大多耳朵不好使，甚至有些农村来的，本来就习惯了说话声大，电视声音也开的很大，这就成了每个家庭的主要问题。因为这个，经常家里出现矛盾，所以，我们就把这个列为第一号了。”

“怎么吃？找个什么理由骗老人家吃？吃了马上就自己把声音关小？”

“有一点必须说清楚，实际上开那么大声音，一般不是老人家听不清，而是就愿意把声音开大，如果老人家真的很聋，那我们药就没效果了。说到怎么吃，这个嘛，要我说不骗老人家效果最好，骗，反而没效果，这也是根据顾客反馈总结出来的经验。不过，说不骗也不能直说，买了我们药，告诉老人家这是超能药，管电视声音大的，吃了药，就会自己把声音调小到不影响孩子学习那一档。”

“这……这老人家能听？就算吃了听，转脸又开大了，肯定是这样。”

“多吃几次就好了，知道条件反射吧？下次一给药，老人家就知道是让他调音量的，一吃，他自己就会调小。说实话，老人家在能听清前提下，也明白声音大会影响孩子学习，不是故意的。加上我们这种胶囊有商标有生产厂家，包装也不错，跟真药没区别，大多数老人家都认死理钻牛角，一看这个，一般都认为肯定有效果，没效果人家怎么生产啊，没效果肯定是自己的事，就照着办吧，这样，我们目的就达到了。”

“那2号呢？”

“我们2号是管老人家电视前睡觉的……”

“娘啊，你们这药，就跟专门为我爸造的一样，我爸就爱电视前睡觉，每次电视看到十点来钟，头就一点一点支撑不住了，电视还不让关，说他还看着呢，瞌睡成那样头都抬不起来了不可能看着，强让他回房间，到了房间躺下，说他精神的怎么也睡不着。”

“3号胶囊是管勤洗澡勤换内衣内裤的，老人家手脚不灵便，不爱洗澡不勤换内衣内裤，这都很正常。尤其农村来的，老家卫生条件差，养成了懒洗澡懒换内裤习惯。可是，老人家一直不洗澡身上会有一种怪味，家里一般都有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孩子，现在条件好了，加上受外国电影影响，孩子们都干净的几乎天天洗，跟不爱讲卫生的老人家在一起住，肯定受不了的。”

前三种全说到了王玉心里，王玉索性把说明书要过来自己看了：4号胶囊是管老人家吐痰擤鼻涕不用纸巾的；5号胶囊是废旧物品不舍得扔，隔夜饭菜不舍得倒；6号是爱唠叨，爱管事，看不惯年轻人那一套；7号是臆想，说瞎话，好忘事；8号是偏心眼；9号是偏听偏信，防止上当受骗；10号是过马路闯红灯；11号是好心人帮忙搀扶赖人家；12号是公交车强行让年轻人让座。

“娘啊，老人家不好习惯，你这不是全能治了嘛？”

“也不能这么说，有的效果不好。比如8号偏心眼，有些老人家就是偏爱某个孩子，这个孩子如果对老人家好，那偏爱他谁也没话说。事实上不是这样，偏爱的那个孩子往往对老人家不好，不伺候老人家也不给钱花，别的儿女给了钱，老人家居然偷偷把钱给了这个不孝顺的儿子，老人家这么糊涂孝顺儿女就没话了，这种情况一般都出现在农村。城市里老人家偏心眼，多数是当婆婆的袒护儿子，对儿媳妇不好，不能看儿子干家务，一看到儿子干，就抢着夺过去脸也拉下来了，嘴里嘟囔着骂儿子没出息，更严重的还有暗里教小孙子，说爷爷好奶奶好爸爸好，就妈妈不好……”

“这是极少数，老人家不是以前了，整天看电视观念早就变了，有的话也不能都怪婆婆，儿媳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9号偏听偏信，经常上坏人当，这个老人家都有。至于10号闯红灯11号赖人12号公交车上强行让年轻人让座，这几个也都是极少数。老人家就不说了，你把更年期还有小孩子叛逆期那两套拿过来我看看。”

两套说明书拿到手，王玉发现更年期就一种，没耐心爱发火不理智。叛逆期1号是，爱激动，乱发脾气，与大人顶嘴唱反调；2号是，虚荣心强，嫉妒学习好的，对学习好的看不惯，不愿跟学习好的在一起；3号是，不按时写作业，沉迷手机上网；4号是，模仿家长签字；5号是，故意违反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偏带，不喜欢穿校服，喜欢怪异服装扮酷；6号是，迟到旷课逃学，一件小事就离家出走；7号是，早恋和结交社会上小混混。

更年期就不说了，王玉看到小孩子叛逆期有7种，除了6号7号，全都能跟女儿对上号。不过7号也很重要的，虽然女儿不会结交社会上小混混，早恋必须预防啊。好在三套药20块钱不算贵，王玉也不管有没有效果，掏钱就把这三套超能力胶囊买下了。

王玉回到家，看看时间还不到11点，爸爸正在看电视，声音还是开的很大。来到厨房，妈妈正在摘菜，王玉给妈妈倒上水，把买回来的感冒药让妈妈吃了一粒。这时候，王玉心想着怎么让爸爸试吃一粒那种超能胶囊，按照买药讲的直接说，爸爸是不是吃？不吃的话是不是让妈妈出面？本来王玉不想让妈妈知道，让她出面就得告诉她，可是，妈妈也有老人家那种不好习惯，比如也不爱洗澡，也不勤换内衣内裤，剩菜剩饭废旧物品也舍不得扔，王玉还想让妈妈吃呢，直接说，妈妈也不吃怎么办？不直接讲出来真的没效果？试试。王玉偷偷把1号胶囊取出一粒，把里边所谓面粉倒进杯子里，倒进水，搅搅。说是精神药物，说是面粉，都成批生产了，里边不会全是面粉吧？肯定含有别的东西。

“爸爸，喝口水吧。”

来到客厅，把杯子递给爸爸，爸爸接着杯子咕噜噜喝掉了，王玉一边静待观察。一会儿过去，两会儿过去，过了好久爸爸没任何反应，完全没自己把音量调小。王玉心想，难道必须得直接说？接着，王玉把买到这种超能胶囊全过程和每种胶囊作用，一五一十告诉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