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龙榻(二更)(1/2)
“岂有此理!这个皇后是怎么回事?自从他们成亲到现在,快一年了,她每天都说不舒服,这分明是,分明是——”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如此做也就罢了,自有其她的妃嫔在等待着皇上一顾,可是皇上亦是每晚都拒绝翻牌子,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只怕皇家绵延子嗣之事要受到影响。”
“那你说,怎么办?漪”
看得出,太后似乎是很信任这位宫人的,安歌借着明亮的烛光,向那宫人细细的打量。
这宫人大约二十岁左右,柳眉大眼,面容娇好,进退得宜,算是训练有素的宫人了。
听她继续道:“皇上之所以拒绝翻牌子,原因可能是因为没有遇到他喜欢的女子,后宫妃嫔当初都是在皇上登基后,有太后与皇后直接选上来的各位官宦之女,有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皇上,皇上也没有见过她们,即是连面都没见,又怎么会有相爱之情呢?”
“你的意思是——”
“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按照规矩,后宫妃嫔都要去她那里为她祝寿。不如由太后娘娘出面,将皇后娘娘此次的生辰大操大办,届时让各位妃嫔好好的准备一些拿手的才艺,在皇上的面前表演出来,即给了皇后娘娘面子,又让皇上看到了她们的模样,想必必定能出现特别出色的女子,引得皇上爱上她。”
太后罗氏听闻后,渐渐地露出了点笑容,“寒枝,你果然不错,这个办法很好,明儿早早的暗中吩咐下去,让她们快点准备。哀家要给我儿一个惊喜。固”
“是,太后,寒枝遵命。”
主仆二人相谈甚欢,之后寒枝告退,太后罗氏则开始准备休息。
在她进去洗澡的时候,安歌终于找到机会悄悄地溜了出来,冬日里的夜里有些冷,月亮却是高挂空中皎皎兮,安歌扶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看着那月亮发呆。
自从来到安阳城,发生了太多事,遇到了太多人。
然而,她却只感到刻骨的孤独。
果然人死如灯灭,一个沈婥死了,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所有人的日子都如同流水一样,缓缓前行。
只有曹炟,才会让安歌提醒自己,曾经的沈婥,真的存在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曹煜来了,宫人正要喧,曹煜已经示意宫人不要打扰,离远点。
宫人们识趣地退到了一边,曹煜来到安歌的身边,坐了下来。
安歌惊觉,便起身想要行礼,听得曹煜道:“不用多礼,正好朕也想在这里坐坐。”
安歌淡声道:“我却觉得有些冷了,我想回屋休息。”
说着便想要走,却听得曹煜道:“朕说,让你陪我坐坐。”
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了,这里到底是曹煜的地盘,安歌不敢过于放肆,只好再次坐在台阶上,却离曹煜远了些。
曹煜笑了笑,似乎也不介意,只笑着看她的侧颜,月光那么亮,使她的脸上似乎也泛着一层柔光,曹煜的脑海里一刹那出现了,那张似乎已经遗忘的脸。
安歌感觉到他的目光,尴尬地扭过头问,“你在看什么?”
曹煜笑了笑,道:“白天看到你的卜卦工具似乎很特别,能借朕看看吗?”
安歌知道无法拒绝,只好拿出来给他看,心里头却在暗想,白天他刚看到这龟壳时完全没有异样,这时候才忍不住要来问个究竟,对于曹煜演戏的技能,她又忍不住赞了一声。
曹煜接过这千年龟壳,细细地观察了好半晌,淡笑道:“以前,朕也见过类似一只龟壳,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相同的了,没想到居然又被朕看到。”
安歌挑挑眉,并不答话。
曹煜又道:“朕想,这就是缘份吧。或许朕曾经失去过很多东西,上天觉得对不起朕,于是又给了朕一次机会。”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歌从他的话里听出非同寻常的意味,忍不住问道。
曹煜笑道:“你知道朕是什么意思,你和朕的敬和皇妃,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做第二个敬和皇妃的,皇上,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若是您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还是可以相处一下的,若是您再提这件事,安歌只好想法子离开安阳,远走高飞。”
曹煜微怔一下,“你就这么讨厌朕吗?”
不等安歌回答,他又道:“你放心,朕不会逼你的。就算要得到你,也总归你自己答应才可以。”
安歌在心里哧地冷笑,他想得到她?以为她还会错误第二次吗?
好在曹煜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把龟壳还给了她,安歌将之收进怀中,道:“我是需要守在太后娘娘跟前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着也不等曹煜再说什么,她便迅速地进入了屋中。
心脏怦怦怦狂跳,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得宫人道:“皇上,夜里
tang凉,既然太后娘娘已经竭息了,请皇上也回去休息吧。”
不知道曹煜有没有起身回宫,反正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
安歌进入侧室,算算时间,此时才二更不到,要等到三更还需要很长时间。她无聊地拿出龟壳,将六个铜钱在里头缓缓地晃着,师父杨筠松说过,他们这样的人,一生只能为自己卜卦三次,并且就算卜出生死大事,也不要妄图逆天改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若是为自己卜卦超过三次,则会一身灵气尽失,就算脑子里装满了所有的知识,苦于不能为已所用,所卜之事将失去准确,与一般的江湖术士无异。
安歌很想给自己卜一次,她想知道,如她这样的情况,到底算是活着,还是死了。
上次在树林里,况离已经替她用安歌的八字卜过一次,当然,真正的安歌已经死去了,所以况离那一次吃了亏,同时也证明,真正的安歌的八字,并不适用于现在的安歌。
现在的安歌,恐怕还是要用沈婥的八字来卜算才是正确的。
然而她咬了好半晌牙,这一卦始终还是没有撒下去,她有些苦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安慰自己,反正卜出来又如何,又不能去逆天改命?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难道就去想办法不死吗?逃避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命若是果然注定,预不预知又有什么关系?或许他们这类以窥视天机为生的人,根本不应该存在。他们只是利用世人的好奇心,在赚他们的钱而已,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将自己置身于难解的问题之中时,忽然听得太后罗氏惊声尖叫,“啊——鬼啊——”
安歌迅速地跑了出来,透过纱帕看到太后罗氏已然坐了起来,此时跪在榻上,不知道是不是吓得呆了,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歌往四周看了下,除了两个惊慌失措的丫头缩成一团说不出话来,没有其他的人,更没有什么鬼。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榻上那人影却不说话,依旧僵立着。
安歌正要掀开纱帐看个究竟,便听得身后传来声音,“安,安姑娘,哀家在这里……”
安歌一惊回头,只见太后瑟瑟发抖地藏在一个大铜炉后面。
她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又蓦然扭过头,将目光落在榻上,却见哪有什么人影,纱帐被风吹起了些,榻上除了不怎么整齐的被褥,什么都没有。安歌受了这一吓,不如自由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跌倒在地。
……
屋内的动静引得外面的丫头宫人们也都进来了,房子里人气一足,便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太后罗氏的脸色也渐渐地好了些,这时坐在椅子上,冷声问安歌,“安姑娘,关于刚才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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