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2/2）

青霭追问道：“那我呢，你又怎么说？”

沈冲天淡淡道：“说什么，‘再会’吗。”

青霭惟剩叹息：“沈冲天，曾经的你，除了一双眼睛，什么都有，可惜你睁开双眼，却仍看不透这世间。扪心自问，我与你数年相守相知，百年牵挂，女儿在侧，哪一样比不上你与发妻一年之期。这么多年来令你执迷的，究竟是你对发妻的情意，还是复仇的快意，抑或解开谜底的释意。明日又是一轮别离，若再得相会，望你想得明白。我相信，你心底的那份希冀，正如你当初所保证的一样，兴许被埋没、兴许被遗忘，却从不会消失。我和女儿等着你回来。”

待月落日升，金辉高洒，天帝携随行文武各路星君、仙侍、仙娥浩荡荡登云步入点将台。底下所有营中将领依次列队在校场，外围散仙满怀欣喜，天庭众臣则一腔不安，战战兢兢跪地接旨。

天帝闲话不说，直截了当道：“大战终结，自此天下所有土地尽归我仙家世界；大道一统，凡修行证道之士不复错踏歧途，实乃三界同贺的万古喜事。可惜为这天理正途，我仙界损失太多，多少仙家常眠大平原，魂魄散于四野。这一点，天尊做得很好，待最后一战结束之后，他便遣人与地府府君商议，由府君派出鬼吏四处收敛魂魄，如今正是这些魂魄归位之时。朕已按照军功大小一一封赏，各设金身香火，飨四时八方供养，名单张榜于点将台及南天门外。诸将可于其上寻找此战牺牲的亲友、同僚、同门，待班师之后前往拜祭。”

“另外，便是此战功成，尚健在，立于校场之上的诸位仙家将士。校尉以下，按各自功劳，或进半级、或进一级、并赏赐美酒、青蚨、田亩、丹药、及珍宝异果奇花者不一而足。朕仍旧命人大书功劳簿，张榜于点将台并东天门之外，悬挂百日，供仙家百官往来瞻仰。待金殿大举庆功宴之时，一一宣读。”

“最后便是此战诸位将领。主帅无尘天尊率兵、伐谋，功盖万世，朕需要好好琢磨一番如何封赏你，方不使底下你的这帮将士说朕小气。”

无尘天尊急忙俯首叩地不绝：“陛下莫要戏弄老叟。这里一兵一卒皆属陛下，哪有一点一滴是老臣的。”

天帝轻笑道：“当年定四海分三界，出选四位德高有为的老神镇守四方天下，天尊拜为东方之主，代天庭值守一方。东方地界政清气和，地域丰产，民心安定，天尊捡一个大便宜，躲了这些年的懒，如今可再躲不得。朕心已决，欲对天尊委以重任。如今天庭缺一位总司天下星辰的星君，以天尊大才但可担之，天尊万不可以老推脱。从前天尊司东方大海及海外之地，今后天尊总司天下，八方星辰运行排布以应天数定理，皆由天尊一手操持。天尊以为如何？”

无尘天尊长吁一气，两颧堆满笑意：“老臣谢陛下提拔！今后老臣当倾尽一生所学，万死不辞，方不负陛下重托！”

天帝点头道：“至于空出的东方之主，天尊可有合适人选？”

无尘天尊不慌不忙道：“老臣为天下计，不避亲仇，以公平心论，此战中展露头角的沈冲天、冷月影两位仙家后生不论出身、才情，均堪当大用。若论修为，冷月影当仁不让；若以才情论，沈冲天更胜一筹。”

天帝一眼瞥见队伍中低头沉默的沈冲天，高声问道：“沈冲天，你以为如何？”

沈冲天俯首道：“陛下问我，是赌定我会谦让，说冷月影比我更合适吗？”他直身抬眼眺望点将台上的天帝，不卑不亢道，“冷月影身为冷氏子孙，其祖为北方之主，他去值守东方，祖孙俩坐拥半个天下，陛下请猜，冷氏老神敢不敢让他孙子前去。若不去违背陛下善心圣意，冷月影此举算不算不忠；若老神同意，岂不是将冰凤一族架在火上烤，与家门何益，算不算不孝。冷月影本为秘神，此番身兼数职，一心二用，枉顾耽搁之事怕是难免，上有负陛下重托，下有负三界期望。就算他事事圆满，也不过得一句讥讽，说他占尽师门家门朝堂便宜，于天下、于朝堂、于陛下、于冷氏，于师门空招致非议，惹朝堂上下不宁，三界不安，甚或引起其他门中合力抗衡冷氏，朋党之争自此始。冷月影算不算不仁不义。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陛下请再猜，冷月影还是合适人选吗。”

天帝饶有兴趣道：“辩口利舌不复加矣！那一边冷卿被你说得快趴地上了。这么说你有更合适的人选？不会是要自荐吧。”

沈冲天道：“草民不感兴趣，倒是有一合适人选举荐，原东鹰神何真次子，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