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武帝传(2/2)
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似乎有点恍惚,甚至带了些追忆和悲伤。
他瞥了李弼一眼,李弼立刻领会,手掌一挥。
一个披头散发,甚为狼狈的男人立刻被士卒押解入帐,韩流山,秋老虎也心领神会的默默靠边站开。
先锋大将刘均轻轻的将手掌放在韩流山肩上,平日里严肃至极的脸上有了笑意和赞许。
韩流山微微点头。
被押解进来的,正是李存勋。
李存勋低着头,晃晃悠悠的,脚步虚浮,若不是士卒搀扶,肯定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帝侧身,探出半边身子,轻轻的唤道:“存勋,你——可还好?”
就像少年往日那样,皇兄喜欢亲切的叫他存勋,他也喜欢叫他哥。
李存勋缓缓抬起头,满脸尘垢,不见荣华。
他看了皇帝李鸣半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道:“你是谁?”
众人惊诧,这燕王李存勋莫不是打击太大,失去了神智?怎的好好一个人如此混沌不清,连皇帝都认不出来了?
“我吗?”皇帝哀叹道,“我是你亲哥哥啊。”
李存勋摇摇头道:“你是皇帝,不是我哥哥。”
李鸣似乎听懂了,闭上双眼,轻轻靠在扶手上,道:“那现在,我是你哥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存勋缓缓道:“咱们在十几个皇子里,最是聪慧,父皇最是喜欢我二人。而我二人,兄弟情也是最好。”
李鸣点点头。
“好像是——很久以前,差不多四十多年吧,我仍然记得,父皇左边抱着我,右边拥着你。他的身前有一把剑,也有一把猎弓。
父皇问我们,谁要剑,他说剑是天子剑;谁要弓,他说弓是定国弓。拿剑的是我,拿弓的是你。做皇帝的,是我,平天下的,应当是你!”
李存勋娓娓道来:“你最是让我,我哭闹,我喜欢弓,你便给了我弓,拿走了剑。现在,我反悔了,我想要那把剑。”
他似乎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他流着数十年也未流过的泪。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李鸣沉默,众人沉默。
皇权争夺,天下久矣。
李鸣突然刷的一声拔出佩剑,向李存勋的身前一掷,此剑乃是奇兵,竟然入地七分,发出嗡鸣。
李存勋一愣。
“这把剑就是天子剑,因为,是朕的佩剑。”皇帝道,“你拿去,就不是天子剑了。当初父皇正是看到了朕的忍让,朕的胸襟,朕的格局。于是才传位于朕。
你想要,朕可以给你。朕不给你,你不能抢!”
皇帝登时威严异常,帐内似乎空气都凝固了。
李存勋默然,一时半刻,居然说不出话。
许久许久,他轻轻的叹口气:“输了便是输了,我以为能赢的。”
皇帝睥睨道:“你可知谋逆是什么罪行?”
李存勋跪在天子剑前,俯首道:“臣弟知罪,望皇兄饶命!”
皇帝抬头望天,摆摆手道:“来人呐,立刻将燕王羁押回长安,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侍卫听旨,将早已准备好的镣铐往李存勋的身上扣去。皇帝摇头,免去了镣铐,李存勋最后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被侍卫押出了大帐。
韩流山心道:果然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亲兄弟无论感情多深,也是动不动就反目的。心中对于权贵便更是厌恶了。
皇帝心情不好,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众人倒也识趣,皆是默默的站着。
亲弟弟乘乱背叛,雪上加霜,这确实搁谁,谁也不好过。
此刻,唯有李弼轻轻开口道:“陛下,此战已过,我们应当谋划下一次的战事了。”
皇帝蓦然醒转,从悲伤里回过神来,点点头,大声道:“燕王之乱朕御驾亲征已然平定,可战事不容乐观。”
所有人一激灵,仔细听皇帝说道。
“北有叛军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窃国之辈。河北道,河东道,关内道皆被叛军所占据,长安安危,间不容发。幸得李弼,郭仪两位爱卿战无不胜,逆转颓势,叛军军力大减,弱势而退。如今我们当乘胜追击,稳固战局。”
皇帝看向李弼,李弼点头,大步迈到地图边上,指道:“燕王之乱已定,后顾无忧。然敌军退守北方,此时节天气转寒,不久入冬,北方天寒飘雪,定是一场持久恶战。因此我们在入冬之前一定要收复这几个城池。”
“元帅,末将愿领兵攻取此城,谓之凤凰!”
一个将领走出前来请命道。
李弼摇摇头,道:“你麾下步卒众多,机动不足,耗不起。当出奇兵!”
说到奇兵,所有人立刻想起一人,都扭头向他望去。
韩流山知道李光弼所指的乃是自己,于是向前几步,单膝跪地道:“末将韩流山,愿领虎豹营直取凤凰城!”
秋老虎也立刻跪倒道:“大帅,我秋老虎曾在战前去过多次凤凰城,我很熟悉,随韩将军一同前去。”
李弼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你为副将,辅助韩流山。记住,只可直取,不可强攻。十日后大军北上,你们趁此出发。今晚回城,我设庆功宴,也是送行宴。”
随即,李弼大袖一挥,一个东西闪电般射向韩流山。众将大惊,这速度若是没有无比深厚的内力,无人可射出。不愧是大唐两大战将之一。
反观韩流山,双眸一定,轻松伸出二指夹住,指力非常惊人,名不虚传,众将心中感慨,若是他们来接,想必绝不轻松。
这是李弼怕众将不服,小小的和韩流山来了个下马威。其实也无人不服了,韩流山可是皇帝亲封的正四品骁骑将军,前途无量,谁敢硬撄其锋?
“那我等便祝韩将军,秋将军出师大捷,马到功成了!”一位将军笑道。
韩流山笑着点点头,手中握着那东西,正是一个锦囊。
第四章:小骨头
大军拔营,退回青山城。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胜利而归来。然而青山城却沸腾不起来,它遭受了叛军的践踏,满目疮痍。
除了大军入城以外,还有许多难民也在排队入城,他们在战乱的时候无以为生,只好流窜或是躲在深山老林中苟活,此刻战乱结束,终于可以回到家园了,不过大军肯定是优先入城,饥肠辘辘的难民们只好在道路两侧等候。
韩流山没有骑马,他也没有披甲,仅仅穿了一身穷苦人穿的褐衣。唯有那锃亮的军
皮靴和腰间的长剑显示着他的身份。
此刻正值午时,甚至已经有难民升起炊烟,做些饭食。韩流山背着手走拢过去,难民们衣不蔽体,此时节天气转凉,他们大都瑟瑟发抖,而且吃的不知是什么糊糊,清汤寡水。
有几个男子看到韩流山,上下一打量,下意识的退后,惊惧道:“军——军爷,我们不是才缴纳了擅用官地税吗?您,您还不放过我们吗?”
还有一人似乎破罐子破摔道:“可恨啊,我们实在是没有银钱了,只有贱命一条。”
“对,军爷,你拿我命去吧。”
“拿我命去吧。”
话虽如此说,几人纷纷退后,不敢靠近。
韩流山摇摇头,暗道这几人说的是什么情况一定要弄清楚。大帅入城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善待灾民,并且一会儿还会在城口设立施粥处,哪里会派人收什么擅用官地税。
这时他注意到旁边的破草堆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向这边看来,那脑袋乌漆嘛黑的,眼睛却清澈如天空,实在是滑稽极了。
他一扭头,那脑袋便缩了回去。
好奇之下,韩流山缓步走去,但还未到跟前,一个黑影灵活的蹿了出来。韩流山吃惊之下握住剑柄,拔剑一分,甚至漏出寒芒。
“军爷饶命啊!”注意到这的一个难民男子一下子扑出来护着黑影,带着惊慌的语气道:“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定睛一看,果然,虽然浑身污秽,仍然能勉强看清一个女孩模样。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女孩很是瘦弱矮小。
“你是什么人?”韩流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藏匿起来的叛军。
难民男子道:“我与她们一路上相互扶持,相熟而已,军爷饶命啊。”
那男子说罢,看向小女孩道:“小骨头,快把银钱拿出来给军爷,军爷生气了!”
韩流山这才看清小姑娘手中死死地抱着一个袋子,想必是钱袋。
小骨头咬着嘴唇,盯着韩流山,道:“不要。”
男子咬牙道:“快点,你不想活了吗,军爷等着呢!”
小骨头扭过头道:“不要。”
难民男子抱歉的看了一下韩流山解释道:“她还有一个得病了的婆婆,这钱就想着进城以后买些药来治病,您等等。”
韩流山偏头一看,果然草堆之中还躺着个老妇人,脸色惨淡如金纸。
“快给我——”难民男子伸手去夺小骨头的钱袋,小骨头饿得瘦骨嶙峋,哪里有力气去争抢,只得一口咬在男子的手腕上。
“呜呜,这是命啊。”小骨头无比绝望的哭泣道,“救救我们吧,快来人啊!这是婆婆的救命钱啊。”
男子手臂一甩,将小骨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急忙跑到韩流山身边道:“军爷,你看军爷,银钱,军爷,放过他们吧。”
韩流山拿过钱袋,轻轻一颠,不过几颗碎银子。然而小骨头爬过来,抱着韩流山的裤腿,拼尽全力拉扯着,道:“军爷,军爷!我给你做女婢,我给你做奴才,我伺候你一辈子,将银钱还给我吧。”
难民男子咬着牙,向小骨头踢出一脚,这一脚若是落实了,非得踢断小姑娘的骨头。
周围人都不敢上前,许多人含着眼泪偏开头不去看这一幕惨剧。比阎王更可怕更无情的是酷吏,天道在哪里啊!
啪——
难民男子身体可笑的转了一个大圈,随后跛着右脚龇牙咧嘴,原来是韩流山在关键时刻挡了这一下,哪知力道太大,差点将这男子的腿踢折。
韩流山有点尴尬,不去看他,他蹲下身子,扶着小女孩,用衣袖擦拭小骨头的脸蛋。
小骨头起初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的后缩,却听到了这军爷的安慰。
“告诉哥哥,你为什么叫小骨头?”
小骨头含泪道:“因为——因为小骨头只剩骨头了。”
韩流山蹙着眉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小骨头的手臂,居然只有寸许,然后他环视了一圈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然后他牵起小姑娘的手,将她拉起来,居然轻飘飘的没有意思重量。
“你过来。”韩流山对着那难民男子道。
男子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韩流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样东西塞在他的怀中。男子吓了一跳,以为这军爷捅了他一刀,但是在怀中一摸,这个质感,重量,形状。
男子惊叫道:“是银。。。。。”
韩流山摇摇头道:“不可声张,不可露财。”
男子痛哭流涕的感谢道:“谢谢军爷,谢谢军爷,今天是遇到活菩萨了!”
“没有你我想小骨头二人活不到这里,这是你应得的。去吧,你先进城,我来照顾她们。”韩流山以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男子有些迟疑,他看了韩流山一会儿,便摸摸小骨头的脑袋,道:“小骨头,这军爷是个好人,你一定要乖乖的。”
然后男子凑近韩流山,一股恶臭当即传来,韩流山却并不在意。
“你若害他们两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男子如是小声道,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韩流山哭笑不得,只得牵起小骨头细小的手向她的婆婆走去。
“军。。。。。。军爷,您要干什么?”小骨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流山道:“你与我有缘。我给你婆婆治病。”
小骨头露出惊喜的表情,脸上突然来了神采。
这个军爷莫非真的是一个好人?
但她又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黯淡了下去,但她也没什么脸色了,不过是更黑了。
老妇人呼吸微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韩流山看了看面色,又将手搭在了老妇人的脉搏之上。
“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韩流山蹙眉问道。
小骨头努力回想着道:“喝过些河水,没什么东西可吃。”
“可能是普通疟疾,入城看看郎中,不严重的。”韩流山安慰道。
小骨头又流着眼泪道:“我们没有钱看郎中。”
韩流山颠颠她的破钱袋道:“也是,这点钱连半两药都抓不到。”
小骨头流的泪更多了。
韩流山叹口气,不再逗她,轻轻的背起老妇人,右手牵着她往城里走。
“没关系,我有钱。”
“站住!什么人啊,城里非官卒不许带兵器。”
城门口,韩流山还未拿出腰牌,便被拦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穿着褐衣,那几个士卒并没有多看韩流山一眼,其中一歪嘴士卒反而漫不经心道:“流民入城需缴纳十文,你们三人,那就便宜你五文。对了,兵器税二十文,一共是额——嗯——一百文。”
小骨头缩在韩流山背后,紧紧的护着钱袋子。
“哟,我看你鼻孔朝天的,怕不是什么将军子嗣吧?”韩流山冷笑一句。
那歪嘴士卒还未如此被顶撞过,登时大怒,还未发作,便被同伴拉住了。
“干嘛?”
“你看这人的靴子,和他的佩剑。”同伴小声道,“跟咱们一路的。”
那歪嘴士卒仔细一瞧,便瞧出了端倪,这家伙穿着军皮靴,身上佩剑乍看乌漆嘛黑不起眼,可就是那剑镦鎏金的。腰帯里插着个牌子,虽说只漏冰山一角,看不清楚,但能简单到哪里去?没准是个有背景的主儿。
在看看这家伙,十几二十岁,虽然背着个老妇人,一身正气倒是一点儿没歪。
是了,得是个军二代。
“原来是战友啊,怎么不早说,搞得咱们这么生分。走兄弟,赶紧进去吧。”那歪嘴突然客气起来,笑得那个令人如沐春风啊,不知道得还以为遇着了亲戚。
韩流山讥笑道:“怎么,兵器税不收了?”
“不收了,走吧,兄弟。跟咱兄弟讲什么税?”
韩流山一指身后流民,问道:“跟他们就讲?”
后面排队入城的难民们一看韩流山所指,生怕引火烧身,纷纷避开。
歪嘴面子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兄弟,咱好好说话成不?有些事情是问不得的。小心自己的——”
韩流山正色道:“你威胁我?”
歪嘴眼珠子一转,大声道:“你走不走?”
话音未落,城门口十几个士卒便围拢了过来。
“告诉我,谁在收税,我就走。”
韩流山语气非常的冷,冷到一股寒气在这十几个士卒的背上蜿蜒。在韩流山麾下的士卒都知道,这是杀气,将军要杀人了。
“我——”歪嘴登时被吓一跳,不自觉后退两步,嘟囔道:“什么鬼?跟你说了问不得,你为何偏要问。”
十几个士卒对视一眼,这还要得?立刻将手中矛尖对准了韩流山,似乎只要他一有不轨的举动,便让他当场伏诛。
“韩老弟?”千钧一发之际,秋老虎大摇大摆走上前来,奇怪的望着那十几个士卒问道:“你们几个小东西,干嘛呢?”
歪嘴士卒哪里会不认识他?入城的时候,这个老头可是作为虎豹营之首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跟前过去的,那虎豹营好家伙,闻名不如见面,一个个生猛得跟禽兽似的,不愧是精英部队。
“秋大将军呀!哎哟,小的有失远迎啊。”歪嘴士卒恭恭敬敬的低头小跑过去打下招呼。“将军日理万机,怎的来看望小的们了,小的们蓬荜生辉啊。”
秋老虎一脚踢在他的胸口道:“蓬你马蓬,你几个玩意儿啥意思啊,把韩将军堵在门口?要签名啊?”
歪嘴儿没听清,也没搞懂秋老虎怎么就发彪了,他拍拍胸口快速爬起来问道:“秋将军哟,您这是干嘛,韩将军,那个韩将军?”
秋老虎奇怪道:“我虎豹营韩将军,韩统领你不认得?”
谁?韩将军?虎豹营统领?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天才?就是这次活捉燕王,诛杀祁连山那个?
登时,空气都凝固了。
韩流山啊,那可是骁骑大将军啊!我的亲娘哎!
歪嘴指着韩流山傻了:“他?”
秋老虎一脸哗然,笑道:“哦,你惨了,咱们韩将军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他了。”
只听咔嚓一声,韩流山掰着歪嘴的手指头,将他撅在了地上跪着。
“饶命啊,我滴亲娘哎,不是,我滴亲爹也。”歪嘴痛得涕泗横流,“我的韩大将军哎,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其他十几个士卒也立刻反应过来,兵器纷纷一扔,吓得快尿裤子了,哆哆嗦嗦的跪下。
“饶命啊,将军。”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小的们鬼迷了心窍才敢和将军作对啊!”
一个个磕头认错,痛哭流涕,说得那个后悔啊。
小骨头有点茫然,只听到他们喊了了个什么将军,喊谁呢?
是那个长得像老虎一样的老头吗?
“军中条例一百三十八条是什么?”韩流山冷冷问道。
歪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道:“小人无知,将军明示啊。”
韩流山嘴唇轻启:“以下犯上者,斩!”
“啊啊啊啊,将军饶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啊!”歪嘴快崩溃了,居然当下裤裆一凉,尿了出来。
吓得失禁了?韩流山和秋老虎哭笑不得的对视一眼。
韩流山又板起脸唬道:“说,是谁在乱收难民的税?”
“是——是——”歪嘴哆哆嗦嗦,却始终不肯说出来。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打算说出来的时候,秋老虎却几步上前,一脚踏到他胸膛上,登时歪嘴喷出一口污血,飞身撞到墙上晕死过去。
韩流山大奇,疑惑的看着秋老虎。
秋老虎不作声势的微微摇头,示意不要问。
“带他下去吧,这城门由我们虎豹营接手了。”
“可是这是我们何将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擅离职守。”一个士卒壮起胆子解释道。
“何开山?他算个屁他,一个有点本事的世家子而已,就算你们将军亲自来,老子也不鸟他!”
“可是。。。。。。”
秋老虎恼怒的拔出半边刀,刷的一声刀光将那士卒的脸色都印白了。
“滚!”
十几个士卒连兵器都没敢捡拾,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秋老虎摇摇头,刷的一声将刀插回去道:“一群饭桶。”
韩流山望着他,疑惑道:“何开山?何家的嫡孙?皇子李震烁的人?”
秋老虎点点头。
何家老爷子是镇国公,就谈这一点便足以说明一切。
虽然两人表面古井无波,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谁的人,这是军纪不允。”韩流山淡淡道,“就算是皇子殿下,我也要亲自问问他。”
————
小半个时辰后。
这是一处在杂草中不起眼的院落,大门上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证明着它的身份。
“小骨头,你可识字?”韩流山问道。
小骨头迟疑的点点头,小声道:“爹爹曾让我读过一年私塾。”
“念出来。”
“平安——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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