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个世界(1/2)
“哇。好看!”
星歌一双眸子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她细细的一番打量,看得入了迷,由衷地赞叹道:“这是什么?”
“一个世界。”
曜华面色淡然,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尤甚,就好像这不是一方小小的腕上世界,而是凡间路边的一块破石头。
星歌怔怔然出神,喃喃重复着:“一个……世界?”说罢,她瞪圆了眼,匪夷所思地惊声道:“这这这……一个世界你就这么随手送我啦?不会是幻术吧?”
“手?”
曜华也不愿多说,耿着脖子,面色一板,似有些不耐烦。
星歌怯怯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直到曜华将那血珀玉镯郑重地戴在她的皓腕上,她才定了定神,如视珍宝地望着那镯子,抚了又抚,生怕那不过是幻术一场,是曜华的又一个“把戏”。
可镯子并未消失。
指尖拂过血珀的刹那,星歌浑身一震,一股奇异的灵觉戛然而生。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在星华姐姐本体的那些星宿上才能体会得到。
二仪有象,显覆载以含生;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物。旦夕日月,入玄机而迥出;生死毫厘,于一指之翻覆
血珀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海,万千生灵尽在她的掌握之中,随她的心念而动,或生或灭。而星歌就是此方世界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明。
“镯,钲也,原意为金之腕饰,自女娲归墟以来,后世亦有用玉作,不拘于一。”
见星歌这般惊叹的模样,曜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出了它的来历:“此镯,名天仇。因血珀中以海为主,故又名天仇之海,乃本君这些年斩落的恶界凝炼而成。此界虽颇为凶险,但不仅可用于应急暂避,镯子的凶煞之气亦能掩盖住你身上分情轮回诀的气息,佩戴在身,可保你身之秘不被仙界察觉。”
“恶界?这血珀中的世界看起来挺正常啊?”
星歌凝神向血珀中望去,还是那般云雾缭绕,日月轮转的景象,甚至,偶尔还能闻到鸟语花香,碧海潮生。
曜华缓缓立起,玄色长袍收束,修长齐身。他遥瞻向大殿的穹顶处,目光似是穿透了层层云榭,齐肩那些高高在上的圣明。沉默了片刻,他幽幽地说道:“恶界,并非皆是十恶不赦。或时,不过是与‘天道’相悖罢了。”
“那他们就活该被毁灭?”
星歌下意识地,又是理所应当地问出了这个从来就没有答案的问题。
曜华轻叹了口气,也如她所料地没有回答,而是叮嘱道:“身在此镯之外,例如现在,你可操纵镯中世界的一切,生杀予夺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但若是你为避外敌而躲入镯中世界,那么你的气运将与那镯子融为一体,主宰天仇之海的一切的力量亦会消失殆尽。妥善保管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意味深长的一言说罢,曜华化为了雷光消失不见。星歌珍而重之地将手腕伸到眼前,静静体悟着血珀中世界的日起日落、云卷云舒。
他,送了她一个世界。
…………
真不错。
在仙界玩耍真不错。
星歌倒背双手,“杀气腾腾”地在云中优哉游哉地游荡,很是受用地听着那些小神仙们左边一个“上神”,右边一个“尊上”地恭维,心情那可叫一个舒畅无比。
至于“杀气腾腾”和“优哉游哉”究竟是怎么结合到一块去的,那可真是多亏了曜华的“厚赐”。
不是有血珀中的煞气来掩饰分情轮回诀吗?星歌倒好,连日来,闲来无事就欣赏摆弄那镯子,一不小心就将那血珀中的煞气多吸了那么一点点。是以,星歌无论走到哪里都一身杀气,小笛看了惊吓,侍从们看了落泪,连与这位上神的相处都变得拘谨起来。
继祸害了一阵妙音宫里的神仙后,星歌突发奇想,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怎么的这一身杀气不好好利用横竖也是一个“亏”字,于是乎,星歌便出去显摆了。
那些路过的小仙远远一看星歌煞气缠身的模样,就知道前面来了尊惹不起的大神。多数连星歌长什么样都不敢瞧上一眼,就慌忙跪拜,倒是给星歌省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仙界正值多事之秋,星歌也不单单只是出去显摆,她一面忙于应酬各仙宫送来见谒的拜贴,一面在各方势力中周旋委蛇,力求不偏不倚,尽量不涉入那些是是非非。可她也知道,自从她偷了蟠桃之后,她与仙界的因果便算是结下了。不断此因果,即便她不去找事,是是非非也总有一日会来找她。
蟠桃会上有关蟠桃失窃的消息,早就在仙界不胫而走,可让众仙出乎意料的是,以暴脾气威名远扬的“母老虎”西王母,竟然忍气吞声地将此事给忍了下来。既没有大张旗鼓地遣仙查探,亦无兴师动众地在三清那几个老家伙面前闹腾。
一时间,神仙们众说纷纭。有仙猜测偷桃者的背景或许连西王母都惹不起,乃太元玉女那一辈的“古古神”;有仙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家主上西王母并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且待三旬后的天庭大朝会,各界诸神上凌霄殿“图考绩”之时,就是秋后算账的时候;更有仙传闻道,西王母之所以尚未兴师问罪,只因那偷桃者不仅偷了桃,还戕害桃园守卫,罪大恶极,要等九曜星君查出个所以然来,再论不迟。
星歌将这些捉风捕影的传闻听在耳中,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她当然没有杀害任何桃园守卫,甚至还好心地救了他们一命。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已然传到了这个份上,一旦查出是她偷的,恐怕,无论她做了的、没做的,都会一并扣在她的头上。
为了避免麻烦,星歌索性就将蟠桃丢进了天仇之海,以免有哪个鼻子灵的神仙闻出端倪。另一面,她又在各方应酬中旁敲侧击五色鸟族如今安身立命之地,希望能赶紧将这烫手之物给微祤送去,以尽她的绵薄之力。
可星歌终究还是低估了五色鸟族在仙界不受待见的程度。
几日的应酬,同辈份的上神宫里她几乎走了个遍,可就连这些处于仙界顶峰的上神们也不知道五色鸟族如今在哪里,或言,漠不关心。
每当星歌隐晦地问起,上神们总是不约而同地对五色鸟族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也仅仅限于同情。五色鸟族作为上古种族应有的待遇与尊位,五色鸟族世世代代镇守翻天镜的功绩,上神们全都选择性无视了。
就连象征仙界顶峰的上神们尚且如此,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仙们就更可见一斑了。
世态炎凉啊……
星歌问不出个明堂,徒增惆怅感概。可近几日曜华作为雷霆尊神被西海隆重地请去做法了,她又能找谁去问五色鸟族的落脚之处呢?
只能随缘。
在仙界晃荡了几日,星歌过得也算滋润,每日日甫皆例行公事地去往芒种的仲夏宫听曲,咿咿呀呀的也好,丝竹管弦也罢,反正她也不懂,听个响便可。一来二去,也同仲夏宫里的仙娥们混了个面熟,知晓了不少仲夏宫里的轶事趣闻。
于仙界混得一宫主位,多则为帝君仙王,少则也需为星君星官之流。至于芒种一个司掌二十四节气之神为何能得一宫主位,与那位百花上神脱不开干系。
“种啊……什么时候了?”
日甫的三清斜向西垂,漫天碧彩清霞衬得仲夏宫里影翳斑驳,给中央那座大戏台,以及台上的云儿戏子蒙上了一层墨青色的朦胧。戏台下,看客寥寥,星歌重重地打了个呵欠,半睁半闭着眼。
“哇呀呀呀呀~”
“咚咚锵,咚咚锵,叮咯咙咚咙咚呛。”
交杂的喧嚣中,邻桌的神仙“啪”地一声合上扇子,微恼道:“上神!您能不能叫全一回小仙的名儿啊?芒种!芒种!芒种!只一回,小仙可算是感激不尽了!”
星歌被她这么一搅和,瞌睡虫也跑了大半,眯着眼抬起头,理直气壮地道:“不行!”
“……”
“你想啊,这芒种芒种:芒,草端也。种,稼种也。不称呼你为‘种’,难不成要唤你为‘芒’?”星歌开始有理有据的胡扯:“称呼一宫之主为草芥,未免显得本上神……不够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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