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生”“贵“子”(1/2)
时光如同海绵里的水,挤了挤,水就流光了。
不知不觉,距星歌那日重伤已过了小半轮月圆月缺。
也不知微祤给星歌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让她一连睡了有近七日,这才堪堪苏醒。不过那汤里总算没夹杂什么其它东西,至少,除了疼痛感,刚刚苏醒的星歌没觉得身子有什么其他异样。
翻天镜中晨昏轮替不定,以至于星歌睁开双眸的刹那,整个仙都方了,根本弄不清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头昏脑胀地起身,却见窗外还是血色云海笼盖四野的模样,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不过……
只不过这窗户怎么不一样了?
还有自己手中似乎抓着一个肉乎乎的东西,那是什么?一只爪子?
爪……爪子?
星歌悚然清醒,定睛望去,却与一双幽深的眸子对了个正着。那是一双澄澈的紫眸,睫毛修长,瞳孔由淡紫转变为紫黑,渐入深邃。
都言“成仙难,入尘更难”,这双紫眸本天生高贵,可威严的气质中,却又带着几分戏谑。它将仙与凡完美相融,恰如这双紫眸的主人,可驭凌霄天柱,招纳九天雷霆,亦可谪入凡尘,陪伴星歌。
星歌身旁躺着的正是南极长生大帝,曜华。而此时,二仙正以一个不可名状的姿势相拥在一处,十指相扣,缠缠绵绵。
梦回那日神霄玉清府。
对视三息。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居室。
星歌整个身子都震悚起来,她猛然抽回手,面色通红地推开似笑非笑的曜华,倒退开去,嗫嚅着说道:“你……你怎么会……”
“哎呀呀,你终于醒了?再睡,你可真要睡成一头猪了。”
曜华微微一笑,语带戏谑地开口调侃她。言毕,他盘膝坐起,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袍,又拍了拍他那双“爪子”,就好像之前握着星歌的手有多脏似的。
此举顿时看得星歌心中一阵窝火,她瞪着曜华,怒声道:“喂!本姑娘先前可是受了很重的伤欸,你这什么态度啊?”
“还有,你怎么还在本姑娘的房里?甚至还恬不知耻地……爬上了本姑娘的床?”
言及此,她的面色更为红艳了,也不知究竟是气的,还是羞的。
“本君……爬上你的床?”
星歌这番无厘头的话语倒把曜华给气笑了,他皱了皱眉,说道:“亲爱的小歌啊,请你擦亮你的双眸好好瞧瞧,这究竟是谁的床?谁的房?”
“嗯?”
星歌闻言一愣,抬头望去,却见此房根本非她居室的模样,回忆中什么红罗帐、什么梳妆台皆无。除去他们二仙所在的床榻,房中最为显眼之处乃一方硕大的案几,其上摆有一卷书,一套红陶茶具,虽无茶水添置杯中,却茶香四溢。
案几之后立有一扇木制屏风,屏面绘水墨丹青图,一左一右相称,颇有几分书香门第的素雅气息。
“这是哪里?”
星歌彻底迷糊了,讷讷地问道。
“这是本君的居室!”
曜华瞥了她一眼:“本君体谅你受伤,这才照顾你几日,可谁知你个臭丫头就算在昏迷中也非要死死拉着本君的手,一刻也放不得。本君没办法,只好将你一道移来此地了。”
“我……”
“你什么你?本君任由你拉着本君的手拉了那么久不说,如今你这丫头醒来不仅不感激涕零,反倒还给本君来了这么一出‘恶仙先告状’?”
“……”
星歌满腹的经纶,此时竟没了用武之地,愣是被他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冥冥中,自己好像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哼!我不管,反正你……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眼见说理说不过曜华,星歌也只好祭出了她惯用的一招,耍无赖。
然而曜华早就见惯了星歌这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见他玩味一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近星歌,在她的耳畔低语:“善罢甘休?你要做甚?难不成,小歌你想要本君以身相许?”
呯!
一束雷光跃出,在星歌鬓角盘旋一圈,挑逗似的扬起了她的几束发丝。
清新的微风拂过耳畔,许是被南极长生大帝周身环绕的雷霆所麻,许是她太过慌张。星歌只觉得头皮一炸,神情瞬间僵硬了。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席卷全身,目光却再也挪不开曜华半分。
她迷茫了。
这不对啊,自己的脑子分明清醒很,可为何这身子……怎么就不听她使唤呢?甚至还很“诚实”地迎合了上去,隐隐的有一丝期待。
丢脸,真丢脸啊……
星歌捂脸,不敢望他。
然而等了半晌,却什么都未曾发生,星歌心中些微失落。她微微颤抖地抬头,却见曜华早已飘身落在那桌案前,寻觅某物。
虚空中似乎响起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嗤笑。
“……”
星歌气急败坏地起身,将头顶那不知哪来的发巾一把扯下,捏在手中揉了又揉,就好像那发巾才是南极长生大帝本体,恶狠狠□□一番才肯罢休。
发泄了半晌,星歌心情终于舒畅了些。她一语不发地下榻,却惊讶地发觉身上的伤竟好了半数,身子虽疼痛且无力,但那日的死寂与烈焰烧灼之感总算是消失了。
还有面颊……
星歌赶忙摸了摸那差点破了相的粉颊,指尖覆及之地光滑圆润,哪还有半分结痂的痕迹?
微祤这药,虽然苦了些,倒也真挺有效的。
星歌心中稍安,一语不发地整理好衣裙,赌气似的正要下床离开,身前却飘来了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
方才一番旖旎落空,如今面对曜华,星歌双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把衣衫脱了。”
曜华手中端着一只玉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星歌闻言下意识地一缩,慌忙捂住胸脯,嗫嚅道:“你……你要干什么?”
她这么一副害羞娇艳的模样,再加之天仙难及的容颜,凝脂般的细腻肌肤,便是“阅美无数”的曜华,心底也不由得一荡,暗道惊艳。
“小丫头,你想什么呢!你背上的伤不想好了?本君自然是来给你上药!”
“微祤呢?”“她忙着熬药呢,没空!”
“哦……这样么……”
星歌垂下脑袋,低声道。自己应该答应他吗?她想答应的,但如此……未免也太不矜持了些。
“你……你转过去,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我就……”
最终,星歌咬了咬牙,还是应了下来。她一边口中有气无力地威胁,一边慢吞吞地轻解罗衫,趴在床榻之上,乖乖展露背脊。
曜华倒也守信,还真转过身去等她解衣,期间未曾偷看一眼。
即便曜华以神魂重创为代价突破翻天镜的禁制,取来了西王母娘娘的仙蟠桃,还欠下东华帝君那老乌龟一个大大的仙情。星歌背上的伤口,依旧甚为刺目。
他以指尖蘸取膏药,在星歌的伤口之上点敷,动作轻柔为甚。
“…嘶~喂,你不能轻点啊!很痛的诶!”
初相碰,星歌身子痛得一抖,低呼出声。
曜华没好气地说道:“痛?这痛还不是你自找的,你非要和流苏那丫头你死我活作甚呐?”
“我一个星族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争那么一口气吗?流苏她身为上清守卫不假,可我和华姐姐还是星族长公主呢,又凭什么服软?就算和解,至少也不能辱没了‘星族长公主’这尊号!”
“是么。”
曜华淡然一笑,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的神色中,不含任何戏谑,亦不含半分情愫,唯余追忆,古井不波。
当年的她,也是这般天真无邪,这般无畏勇敢。这么多年了,无论身处何时何地,星歌依旧是那个星歌,星华还是那个星华。
自星华踏入分情轮回的那一刻起,最终的结局便已经注定,而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在沉默中,曜华给星歌背脊上所有的伤口皆涂了一遍伤药,二仙皆无甚非分之举。室中原本的旖旎不知不觉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温馨之感,仿佛他们二仙生来便应当如此和谐,如此……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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