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渡阴平(1/2)
钟会抵达剑阁关前后,想要强攻突进,但是剑阁本就易守难攻,而姜维坚守不出,再加上他收拢了前来增援的廖化以及张翼所部,实力大大增强,对钟会屡次挑衅拒不理会,使得钟会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
这样的结果让先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席卷汉中的钟会感到异常恼怒。
而身为他部下的杜预,则为钟会大军推进的速度太快而感到担忧,他对钟会进言道:
“都督,眼下十三万大军皆屯于剑阁关前,此关素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更有姜维率领精兵坚守,我们刚刚收编了诸葛绪的兵马,虽然实力进一步增强,可是粮草的供给却成了一大问题。”
这一点得到了司马炎的赞同:
“不错,我们深入蜀境太远了,这里的地势并不适合于长途押运粮草,而如此规模的大军一旦粮草供应出现问题,那么势必会影响军心以及士气,所以末将建议都督可让我们分兵一路进取巴西,邓艾将军可由西路攻打汶山,三路朝着成都包围进击,就算是姜维一人苦守剑阁也会毫无意义。”
其实分兵巴西钟会早就有所考虑,只是他认为自己的帐下只有杜预和司马炎堪当大任,杜预是司马懿生前十分器重的师弟,又深受司马师兄弟的尊重和信任,如果让他领兵去打巴西的话,那么一旦建立功勋势必会抢夺自己的功劳。至于司马炎更不用说了,他想要建功立业之心丝毫不逊色于自己,所以他决定否决了杜预和司马炎的提案:
“你们所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目前的与我们对峙的姜维兵力总计约九万余人,而我们一旦分兵去巴西的话,至少要带两三万,到那时姜维与我们兵力几乎持平,万一领兵从剑阁杀出,凭借地理优势与我决战的话,恐怕于我军不利,再说两位都是此次灭蜀之战的重要力量,没有你们在军中也是不太妥当的。”
就这样,钟会坚持自己从剑阁正面突破的军事决策,并没有采纳杜预和司马炎的谏言。
不仅如此,他以军事总指挥的口吻对仍然驻军阴平桥头的邓艾传达“建议”,还在信中假意给邓艾指出一条“明路”,让他出兵向西攻取汶山,从后方对成都形成威胁,这样一来就可以率先攻取成都独得大功了。
看到钟会书信的邓艾,自然很清楚钟会不安好心。
但是此刻的邓艾没有闲暇去和钟会勾心斗角,他更加在意的,是朝廷刚刚传到这里的邸报,除了对各位将军的嘉奖之外,最为重要的就是向所有人通报了司马昭荣封晋公的消息。
和其他忠于司马家的人不同,邓艾在看到这则消息之后脸色却显得非常凝重,帐下的许多将军都对他的这个反应感到有些奇怪,因为邓艾是司马家地位最高的元勋功臣,司马昭如今被封晋公,邓艾应该是最高兴的才是,可是谁都不理解他的这种表情到底是为什么。
同时,邓艾的低落情绪也被一旁的师纂和司马攸看在眼里。
其中师纂的表情也显得十分复杂...
大军驻扎在桥头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邓艾一直没有采取任何动作。
每每到了深夜,他都会自己一个人站在营帐中所挂的地图面前看得出神,在他眼中现在战争的主导权已经全都在钟会的掌控之中了,而他也看得出来司马昭有意在抬高钟会的地位。不过邓艾与钟会不同,他对权势的欲望极低,而是一心将司马家放在他精神中的第一位。
司马攸看出了他有心事,便趁着夜色无人来到了他的帐外,以下属的身份通报:
“都督,末将司马攸求见。”
听到帐外司马攸的声音,正在看着司马懿临终遗命的邓艾,连忙将绢帛收入了袖中:
“进来吧...”
得到允许之后,司马攸方才掀开帐幔走了进去。
眼下营帐之内只剩下了他与邓艾两个人,司马攸也就放开说话了:
“都督自驻军桥头以来全然没有进军的动作,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邓艾叹了口气说道:
“公子你看,钟会让我进兵汶山,表面上看是让我经蚕陵、汶江直取都安,然后再从后方直插成都,将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我,实际上...”
这时司马攸接过了邓艾的话:
“实际上汶山的情况十分复杂,那里聚集着大量的羌族部落,而羌族与姜维早就结成了铁血同盟,对蜀国忠心不二,除此之外,那里山林瘴气众多,地形混乱,听闻诸葛亮当年早就在这里部下了防备,我们只有区区三万人,想要从那里突破难度太大,而且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见司马攸已经看出了情势的险峻,邓艾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太傅生前最为器重的孙子,眼光果然独到...”
“您太过奖了...”
司马攸笑着走到了地图面前,看着蜀中的地形,突然,他发现了地图之上有一条十分不显眼的线条,他上前仔细观察,然后指着江油附近的这条,并且顺着这条线,沿着江油至德阳亭、左儋道,最终可以直达涪城,他急忙转过身对邓艾说道:
“都督,您快来看!”
邓艾走了过来,顺着司马攸的手指方向看着他划出了一条几乎不存在的线路:
“如果这条道路果真存在,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其不意的绕过姜维所把守的剑阁,直接抵达涪城,到那时进可直接攻打成都,退也可与钟会夹击剑阁。”
看着司马攸头头是道的说着战略规划,邓艾并没有给予下定论,而司马攸为了使战事能够早期结束,免得生灵涂炭,他特地从阴平原蜀国属衙之内调来了所有的巴蜀地图,结果终于在一卷古老的地图上,找到了这条名为邪径的古道。
由于这条道路非常艰险,就连蜀中当地的百姓都很少去走,所以时间一长当地的各种文献也就没有记载这条几乎不存在道路了,许多只有若隐若现的线段,而并没有标识。
这下子司马攸终于确定了,他随即向邓艾建议由这条道路进军。
当司马攸提出这条建议的时候,帐下的许多将领对此都表示疑惑,因为这条道路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更为担心的是,如果进军途中遭到蜀军埋伏截击的话,那么军队在狭窄的险道之中根本无法展开,必然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时邓艾并没有急于回应,也没有决断,这令将领和司马攸感到很奇怪。
到了晚上,司马攸再度来到了邓艾的营帐前,并且先行禀报,可是帐内并没有回应,司马攸以为邓艾睡着了,便试着走了进去。
当他走进帐内的时候,发现营帐之内空无一人,邓艾并不在这里。
本来司马攸见邓艾不在已经想走了,然而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却不留神将邓艾案面上的一卷绢帛碰到了地上。
司马攸弯下腰将绢帛捡起来,结果无意间发现这是一副进军图,图上所标识的正是司马攸所建议的偷渡阴平、奇袭涪城的路线。
事实上早在司马攸发现这条邪径之前,他就看到邓艾的案头之上出现了这卷绢帛了,也就是说邓艾比他还要早想到偷渡阴平的计策。
正当司马攸因此而疑惑不解之际,邓艾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看到了司马攸发现自己所绘的行军图。
“都督...”
司马攸双手捧着这卷行军图,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
“原来您早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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