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请缨（1/2）

在书房内和王肃会面的司马师，尚且不明白王肃方才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想进一步询问王肃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鸽子落在窗沿上的声音，他和王肃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紧闭的窗外方向。

司马师走上前伸手将窗户推开，果真看到了这只腿上绑着小竹筒的白色信鸽。

更令司马师感到在意的是，他很清楚的就认出了这只信鸽的主人是邓艾...

这下子司马师心中的不安又再度增强了，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将信鸽腿上竹筒内的书信取了出来，结果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消息：

末将邓艾身负万死莫恕之罪，我军于慎县遭至叛军合围进而败退，现叛军声势极大，末将正率领余部北撤至项县，不久叛军必然将至，末将将誓死与城池共存亡！

看到邓艾居然会被毌丘俭和文钦挫败，司马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而他也对王肃方才的话更为在意。

他手执邓艾的亲笔书信返回到王肃的面前，抬起了自己握有书信的手：

“恩师，您看看吧。”

王肃接过书信后也迅速就得知了慎县战败的消息，这更加让他坚信了自己手中紧握的书简，所记载的内容并非是空谈。

他将邓艾的书信放回到了案面之上，然后将自己带来的竹简递到了司马师的胸前：

“你看完就都明白了...”

心中充满疑惑的司马师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即将要碰触到竹简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王肃突然将手缩了回去，这令司马师大惑不解。他能够感觉得到王肃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复杂，他内心里很不愿意将这卷竹简交给自己，可是又不得不给自己，矛盾之深溢于言表。

可最终王肃无法忽视摆在眼前的严峻事实，因此他再度将手中的竹简递向了司马师。

司马师接过了竹简之后顿感异常沉重，他从王肃的眼神之中已然得到了不利的信号，可一想到这卷竹简与正在恶化的淮南叛乱有着莫大的联系，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其展开...

看完之后，司马师陷入了持久的呆滞之中，长时间都没有平静下来。

王肃也很清楚上面所写的内容拥有多么大的震撼力，他上前对司马师小声说道：

“子元，管辂的预言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如果这上面所写的是真的，那么子上他...”

这番话提醒了司马师，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将书简丢到了书案旁不远处的碳炉之中，转而用恳切的口吻对王肃说道：

“恩师，学生有件事想要拜托您...”

在交代完王肃自己的恳求之后，王肃明白了司马师的意图，尽管能够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可是对于他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的：

“子元，你真的想好了吗？”

对此司马师淡然一笑，他捂着自己仍旧戴着眼罩的左眼：

“也是时候将它切除了....”

见司马师决心已定，王肃便不再多言，从而尊重司马师的决定：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即刻动身前往那个人的府邸，将你的意图告诉他。”

司马师拱手对王肃表示感谢：

“有劳恩师了...”

看着向自己毕恭毕敬行礼的司马师，王肃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拂袖离开了书房。

而等到王肃离开之后，司马师立刻直起腰走出了书房之外，对着庭院方向高呼：

“徽瑜！”

一直留在附近的羊徽瑜听到司马师在唤自己，便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探头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书房，明白王肃已经离开了，而司马师异常凝重的表情，令她感到很不安：

“老师他和你说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司马师僵硬的表情随即便被暖暖的笑容所冲淡，他微微摇了摇头，转而握住了温柔的羊徽瑜的手：

“你先跟我进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第二天，慎县战事失利的消息传回到了洛阳，朝野皆惊。

魏帝曹髦紧急召集朝中文武上殿议事，大殿之上议论纷纷，但他们讨论的核心主要是这次战败的责任，虽然并没有人直接指责身为此次平乱都督的司马昭，但压力自然还是免不了要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这时曹髦见人人都因为此次战败风波议论纷纷，唯独司马昭不发一言，便主动问他：

“高都候身为平叛都督，不知对眼下局势有何高见呢？”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司马昭的身上，而他也十分清楚曹髦的用意，他站了出来对曹髦拱手说道：

“回禀陛下，此次慎县失利是微臣督导不严所致，微臣即日便会亲自前往项县与贼军决一死战，为陛下彻底平定淮南的叛乱，不拿回毌丘俭的人头绝不回朝！”

有了司马昭这样的承诺，朝中所有的争论自然也就平息了下来，曹髦对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有爱卿亲自前往，朕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疑虑。”

此刻站在司马昭不远处的钟会认为自己再次立功的机会来了，然而很快因为一个人的站出来打乱了他的设想，这个人便是傅嘏。

只见他十分严肃的对曹髦拱手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