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开始(2/2)
没能彻底领会王元姬话中深意的司马凡,反倒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笑了起来:
“还让我不要多想,我看二嫂你想的比我还多呢。”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司马凡当做戏言之语一笑而过...
在结伴回府的途中,张缉和李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春猎行动心怀忐忑,一路上他们谁也不说话,直到张缉主动开口对李丰说:
“这次的事你有没有通知贾充知道?”
李丰点头答道:
“嗯,他的主意比较多,我想让他参与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可张缉却对李丰这位得以的女婿感到有些担忧:
“你能确定他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吗?万一他与司马师暗通款曲,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的话,那我们的辛苦筹谋可就全毁在他手里了。”
思前想后李丰还是觉得贾充是信得过的:
“他应当不会站在司马家那一边,先前他被司马昭当众奚落,又被远调至汲县当一个区区的典农中郎将,就算他先前有想要向司马家示好之意,恐怕也会心生怨恨的。”
经由李丰这么一说,张缉也觉得颇有些道理,暂时搁下了对贾充的戒心。
此时的他们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墙角内,山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更加令人在意的是,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山涛的嘴角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恰恰是李丰最为信任的女婿贾充,在收到了其岳父派人送到手中的行刺计划之后,几乎毫不迟疑的就将李丰信中所写的所有内容全部通报给了司马昭。
不仅如此,贾充也敏感的意识到李丰这种行为必然会遭至司马师的血腥镇压,如果不采取这种方法与其划清界限的话,那么到那时自己也必将会遭受株连。
此时他想到了跟随自己到汲县的妻子李婉和两个女儿,李婉对贾充情深义重,对他和这个家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心血,对此贾充十分明白,自己这样做等于害了她的父亲,但他没有选择,因为他可以确信这种斗争的结果,获胜的绝不是李丰和张缉。
而等待他们的,也必然是无情的毁灭...
收到贾充的飞鸽传书之后,荀勖马上登门拜见司马昭,并转交了贾充的密信。
司马昭看完了贾充所写的信,发现李丰和张缉果真要在太谷春猎之上向自己和司马师发难。不仅如此,届时张缉还会利用其父张既生前在军中威望,通过张皇后秘密持魏帝兵符抽调河南的兵马共计两万余人,将太谷猎场包围的铁桶一般,彻底绞杀司马兄弟。
看完信中所写的内容后,司马昭将布帛轻轻扣在了桌案上自言自语起来:
“呵,两万余人来对付我们兄弟二人,张缉、李丰二人可真是给足了我和大哥的面子。”
荀勖认为这件事决不可等闲视之:
“子上,恰恰是因为这样才可以看得出,张缉和李丰是将所有的宝全都压在了这次的豪赌之上,而且魏帝很有可能也牵涉其中,你和大将军的处境不容乐观,依我看还是提前向他们二人发难为妥,我和贾充都认为太谷之行实在是凶险异常,万一你们出了差错,后果...”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司马昭抬手打断了荀勖的话:
“可是张缉和李丰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尤其是张缉,他是当今陛下的国丈,如果毫无缘由便将向他发难问罪的话,我们是遮不住天下悠悠众口的,对我们司马家的统治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才会等到他们先出手,而后再后发制人一举将他们彻底歼灭。”
通过这件事,司马昭也发现夏侯玄所提供的计划,虽然整体上来说和贾充的并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但在张缉秘密派遣心腹黄门监苏铄持天子兵符调遣河南兵马这一点上,却没有兵力上的具体说明,可见要么是夏侯玄刻意隐瞒,要么是提供给他这份计划的人刻意隐瞒。
之后司马昭也将这封信中的内容告诉了司马师,司马师得知了检举李丰的人居然正是他的女婿贾充,便忍不住冷笑道:
“这个贾充还真是有意思,两次出卖了与他关系深厚的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呐。”
对此司马昭笑道:
“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强得多,至少贾充他看得清楚形势。”
从司马昭的言语之中,司马师发现弟弟对贾充的招揽之心依旧没有冷却,而且贾充两次在关键的时候站在司马家,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如此不妨给他一个机会。
于是司马师便对司马昭说:
“如果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认为他果真是忠诚于你的,那就把他调回来任用吧。”
公元254年(魏嘉平六年)三月初,众人屏息以待许久的天子春猎,终于到来了。
在司马师、夏侯玄等朝中官员的陪同之下,曹芳携众人先行来到太庙祭祀,焚香祭天后便坐上了龙撵,浩浩荡荡的向太谷出发。
在此之前,此次角力双方的部署也开始按部就班的进行,黄门监苏铄、羊祜、杜预以邓艾等人都先后于洛阳城内失去踪迹,去向不明。
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结果的血腥斗争,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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