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弍回(1/2)
她坐在马背上心怀忐忑,生平第一次骑马的她知道自己内心有多么的紧张和恐惧。
但是坐在她身后的人伸出了一双有力的手,帮助自己握紧了缰绳,还在自己耳边小声鼓励自己:“不用怕,必须要先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马才会听你的控制...”
试着照着他所说的去做,没有想到马真的乖乖听自己的话缓缓向前移动了,她满怀兴奋的掉过头对身后的男人笑道:“果然是真的!袁熙大哥...”
但是当她扭过头时,发现自己身后居然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孤孤单单的坐在马背之上...
“袁熙大哥!”
她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满脸虚汗的她发现自己的眼前出现的是屋内顶部的房梁,而转过头时她看到了忧心忡忡的司马懿。
这时的张春华方才知晓自己梦中的是虚幻的,而袁熙已死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想到这里她扑在了司马懿的怀中痛哭着,司马懿非常能够理解她此时是有多么的悲伤,他缓缓伸出手拍着张春华的背轻声安慰道:
“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久久的啜泣后,张春华虽然不能完全平复自己内心的悲怆和痛楚,但在司马懿的细心安慰之下总是得到了些许的缓解,哭泣也渐渐停止了。
司马懿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她脸庞上的泪痕笑道:
“傻丫头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已经安全到达了堂阳,马上我就带你去见兄长。”
“兄长?”
张春华觉得这个称谓很耳熟,好像以前经常听司马懿提起,然而还没有等她完全想到这个“兄长”到底是谁的时候,走廊内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迅速传到了门口。
二人循声望去,司马朗已然出现在了房门口。
期初司马懿并没有来得及介绍,毕竟司马朗与张春华已有十余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张春华早已从一个五岁大的女童成长为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了。
但是司马朗还是凭感觉认出了她:“春华...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由于见到张春华时内心过于激动,司马朗的声音显得有哽咽,以至于后面的话根本无法说出口,只能站在原地低下头默默的擦拭着自己眼角的泪花。
原本张春华只是记起了关于司马懿的部分回忆,但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三十余岁的男子时,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有种格外的亲切感。
细看之下她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是自己以前非常熟悉的,终于她回想起那个在自己生病时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男人、那个虽然重病缠身却仍旧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男人、那个将自己当做亲妹妹抚养的大哥哥:司马朗...
随着回忆片段的不断加深,张春华不由自主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单,静静的走下床榻后缓缓移动到了司马朗的面前,随即伸出手紧紧地握着司马朗的胳膊,方才止住不久的泪水再度止不住流了下来:“你是...你是伯达大哥吗?”
这下子司马朗的泪水也没有办法停止的流了下来,他像往常一样伸出自己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张春华的头顶:“你长大了...变成大美人了...”
张春华显得十分开心,她挽着司马朗的手臂对司马懿兴奋的说道:
“仲达哥哥!我真是太幸福了,没想到原来在我身边有这么多关心我、爱护我的人!”
见此情景,司马懿因了却了自己和司马朗多年的的一桩心事而开心不已。
当天晚上,司马朗和张春华聊了一整夜,在谈话的内容中司马朗了解他张春华十余年来的经历,他慨叹道:“哎...真没想到这些年你把大半个河北都走过来了,还和袁家扯上了渊源,现在看到你平平安安的回到了这个家,我和仲达总算是放心了...”
当张春华与司马朗尽叙相思之苦时,司马懿在经过走廊时发现了躺在床榻上的司马孚。
第一眼自门缝内看到他时,司马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并没有出错,于是赶紧推开门走进屋内。
卧榻在床的司马孚因之前被郭配刺伤胸口导致命悬一线,幸亏正巧华佗师徒一行人经过了堂阳,司马朗得知后不顾自己羸弱不堪的身体亲自登门求医,华佗被其感动于是派羊衜为司马孚治疗。在其精湛的医术调理下,司马孚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旧静养多日方能恢复。
之后司马防曾和胡昭多次来探视他的病情,不过司马朗从父亲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到的不仅仅是担忧儿子的简单情感。
针对这一点他也曾问过司马防,被其严厉训斥后便不再提。
直到司马懿和张春华与司马朗重逢,司马孚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由于回来的时间短促,且大家的重心都放在了张春华归来上面,因此司马朗并没有来得及向司马懿说关于司马孚的事情,若不是他误打误撞看到了,至今可能仍被蒙在鼓里。
坐到床榻边的司马懿原本以为弟弟睡着了,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推推司马孚的肩膀叫醒他:“臭小子...你二哥回来了居然不向我请安,还在这里呼呼大睡?”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司马孚的肩膀时,忽然从身后伸来了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等司马懿回过头时,这才发现是司马朗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被吓了一跳的他吁了口气:“你不是在和春华聊天么?怎么来到这里了?”
司马朗看了看仍旧昏迷不醒的司马孚,脸色颇为凝重的他也坐了下来,伸出手将司马孚胸口的衣襟拉开,映入司马懿眼帘的情景让他吓了一大跳,赶忙问道:
“到底是什么回事?之前回信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下意识的反应让司马懿联想到了那些对自己图谋不轨,至今还未正式露面的人,他心想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受到了牵连才会遭遇不测,然而为了不让司马朗担心他并没有说出来。
“是父亲和孔明先生把他送回来的?”
司马朗叹了口气,随即又轻轻的将司马孚的衣襟拉了起来:
“我的弟弟们真是让我不省心,你也是,叔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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