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家人（2/2）

“我知道师父你的苦衷，师父没错，是孩儿任性，是孩儿错了。”柳苒哭着坐在杜相身边，挨在他的肩头，就像一个女儿向父亲承认错误一般，“对不起，师父，孩儿错了。”

那夜智元的现身吓了柳苒一跳，当时坐在地上的她满脑子都是师父的安危，再装不下任何其他东西，事后柳青荟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该陪伴的不是那位才见面几年的母亲，而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魔龙和魔麟是两个狠辣之人，这次杜相来叫自己必然是他们的要求，如果师父无法完成任务，等待他的必然是严厉的惩罚。柳青荟不想师父有事，所以她选择跟随杜思君回去。养育之恩比生育之恩大千倍，大万倍。

“我都已经要杀你了，你怎么还愿意原谅我？”杜相问。

“我不原谅师父。”柳苒道，“师父不是想杀我，是想死在我的手上，对不对？”之前柳青荟讲的话一点没错，现在的她绝不是杜思君那几个人能对付的，“师父，我不能原谅你！如果没有智元师太现身，如果我失手杀了你，孩儿恐怕这辈子都要陷于悲痛之中。师父，你的心好狠呀！你怎么能忍心让孩儿后悔一辈子！我不原谅你！不原谅你！”柳苒用拳头用力锤打杜相的肩膀，每打一下都要掉一滴泪。

“对不起，青荟，是师父错了。”杜相也早就老泪纵横了，“我是真不知该如何做呀！一边是握着九幽门性命的两个魔头，一边是你，哪边我都放不下，哪边都无法割舍。对不起，青荟，懦弱的我不愿意肩负害死徒弟的懊悔，只能希望自己死在你的手里，让你承担这些。对不起，是师父对不起你，对不起。”杜思君恨自己，抬手狠扇自己的脸，几下子就打得出血，“都怪师父！师父我无能呀！连家人都无法保护！师父我无能呀！”

“别打了！师父，别打了！”柳苒一把抱住杜相，不许他打自己，“师父，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和你回去，就这样吧。”

“可是青荟，你的母亲……？”

“她有自己的儿子，不需要我。”柳苒转头看了看热闹非凡的无名镇，“在我去南离城前，她的记忆中从没有我，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是个陌生人。”柳青荟跟随朔晦老人学过神隐术，了解高明的幻术可以抹除记忆，所以她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关于生下第一个女儿的记忆并不意外。“就这样吧，就让她和弟弟一块过普通日子。我的到来打扰了她，不要再拖着她陷入更深的旋涡中。我觉得那个男人一定也是这么打算的。”她微微低头，用师父的肩膀抹抹泪，说道：“柳根，柳白冬，我会找到他的！我一定要知道他为什么要抛弃妻子和女儿！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问清一切！”其实在柳苒没告诉杜相，心里面她对于父亲当年的决定已经有自己的猜测，她推断柳根一定有着与自己现在所经历差不多的难处。甚至，她几乎可以肯定朔晦老人就是逼迫柳白冬抛妻弃子的主谋之一。柳青荟不是傻子，她早就对朔晦有怀疑。

“就这样吧，师父，我们走吧。”

孝顺的徒弟扶起师父，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一起走向命运多舛的未来，

“管他魔龙还是谁，在我的心中，师父（徒弟）才是最重要的！我要保护好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