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1）

济城主街，陈默扬带着清儿游走在喧闹的人群中，“哥，我要尝尝那个。”“这个好玩，我也想试试。”许是许久未曾出府，清儿的情绪有些亢奋，明明已是成年的大姑娘了，此时却越发的像个孩子，看到有趣的东西会移不开目光，蹦蹦跳跳活泼的很，陈默扬就这样的安静的陪着她，看着她玩闹嬉笑，济城是穆树的主要城池，到了年下来往的人也多了几倍，倒也没有人认出他们是陈府的少爷和小姐，比平日还安全一些，不然余琼儿也不会允许扬儿带着清儿出来。

“哥，买些爆竹回去吧，我想放爆竹。”到了一处摊位，清儿看着各式各样的爆竹动了心思，拉着哥哥问价，却没有注意陈默扬那透着震惊的表情，从小最怕巨大声响的清儿竟然要买爆竹，难道是忘了儿时的那段经历吗。那一年清儿七岁，素日体弱多病致使她不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去私塾读书，习文练字这种事情都着落在父亲和两位哥哥身上，相比起大哥的一板一眼，清儿更喜欢二哥的方式，但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临近年下，陈默扬从其他小伙伴那里拿了不少爆竹，准备带回府上给清儿看看，虽说只有片刻光彩却也十分炫彩夺目，清儿肯定会喜欢，可令陈默扬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的爆竹竟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也是那件事，陈府再也没有燃放过爆竹。

清儿房中，小小的人端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的练着自己的名字，窗门紧闭依旧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爆竹声响，尽管也想出去看一看，可拖着如此羸弱的身躯也是十分辛苦，临近除夕也不想再让爹娘担忧，虽然只有七岁，陈默清却有着远超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比她年长两岁的陈默扬都不如她。又一张纸被写满，清儿放下了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早已酸麻的肩膀，也就是这会功夫，房门被人推开又迅速关上，一阵寒风刮过致使陈默清打了个冷颤，定睛一瞧看看清进门之人，“二哥哥，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怎么偷偷摸摸的。”清儿轻声询问道，陈默扬却连忙做了禁声的手势，示意清儿不要说话，探头探脑的看着门外，好像有人盯着他一样，确定无人才轻手轻脚的走到清儿面前，“走，哥哥带你看样好玩的东西。”说着便拉着清儿出了房门，一路到了后院。

“二哥哥，你从哪弄来这么多爆竹啊。”看着满地的爆竹清儿问道，“专门和别人要的，拿回来给你玩的。”一边说着一边拉了清儿的手，兄妹俩握着一根燃着的香烛，慢慢靠近爆竹，不过片刻便腾空而起，在空中绽放开来，尽管是白日也能看的清它的美丽，兄妹俩都觉得有趣，清儿的耳边却响起阵阵的鸣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消失，“好玩吗，要不要再来一次。”扬儿看着妹妹笑的开心也没在意太多，燃到第三个的时候终是出了问题，鸣音过重导致清儿昏倒在地，昏睡了一整夜才清醒过来，扬儿也受到了父亲的责罚，从此后陈府之中再也没出现过爆竹。

“二哥，二哥。”清儿的声音让陈默扬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妹妹神情有些复杂，“二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啊。”清儿瞧着二哥这个样子也有些奇怪，向来粗枝大叶的陈默扬极少露出这样大的神情，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想要就买吧。”陈默扬收起脸上的复杂神情，笑着说道。逛了一个上午，陈默扬才带着意犹未尽的清儿踏上回府的路，如此贪玩的清儿已许久不曾出现，扬儿只觉得她是在府上待的太久了才会如此，直到走到了陈府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清儿站在原地露出迷茫神情的时候，陈默扬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从小玩到大的路口，清儿竟忘了回家该走哪个方向，踌躇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迈出脚步，陈默扬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从心疼到自责，凛冽的寒风吹得他心口直疼。

“少爷小姐回来了。”正在筹备午饭的琼儿听到了下人的通传，来到了前堂，正好和两个人撞了个正着，“买这么多东西，小心你们大哥回来骂你们。”看着桌案上堆放了不少物件，琼儿不禁调侃道，陈府家风崇尚节俭，陈默齐也以此来要求扬儿和清儿，被案上的东西吸引住目光的琼儿并没有注意到背对着她的扬儿的不对劲，和清儿说笑了几句之后才发现扬儿始终没有出过声，这实在不太像他，“清儿先回房换衣服，一会你大哥回来我们就吃饭了。”清儿离开后，陈默扬才敢转过身来，对琼儿说道：“大嫂，清儿体内的灵蛊可能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