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进城（1/1）

死一般的沉寂，营帐的气氛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几个兵士你看我我看你，之后便默契的往颜子晨的方向偷瞄，仍是那张脸，没有表情没有态度，安静的坐在那一动不动，谁也摸不准他的心思，几个兵士也不敢动，这一坐就坐了小半个时辰，而颜子晨却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帐外已然漆黑，瞧着样子已接近午夜，几个兵士都有些犯困，打起了瞌睡，颜子晨却始终纹丝未动，直到深夜子时，“你们几个，跟我出来。”一声令下，几个兵士才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跟着出了营帐。

寒风肆虐，冰冷的寒意瞬间赶走了几个冰火的瞌睡，马上便是除夕，虽是晴天月亮也只有小小的一弯，四下里漆黑一片，颜子晨带着几个兵走出了好远，到了能俯瞰大营全景的一处山坡，虽有些黑却也能清楚的看到寒风中的帐篷被吹得摇摇晃晃，为了减少被发现的风险，营中几乎不见火光，连碗热汤都不曾喝上，这么寒冷的夜晚营帐中也没有生火取暖。几个兵士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深感心酸，为了这场战争所有人都在坚持，却不曾听到半句怨言，反观自己满是抱怨，很是丢脸，“看看你们的战友，再看看你们自己，是不是快忘了当初聚在一起的初心了。”颜子晨的声音不大却能击溃人心，几个兵士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天亮之前就在这站着，想想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这，如果想不通就走吧，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扔下这句话颜子晨就走了，他相信不会有人离开，但也该让他们坚定一下信念，相比起赵谦这边的情况会更为惨烈，若是信念不坚便是必输无疑。

腊月二十八清晨，李超换班从天牢出来，这是除夕前的最后一班岗，从此刻开始放假，时辰尚早街面上的人却不少，李超也不着急，停停走走到处看看，年货都已配置齐全，只差春联爆竹这类的东西，然而这个时候想来也用不上，被御林军日日“照顾”的相府哪还有闲心弄这些，所幸的是被派到相府的这些御林军都是些新兵，安分且规矩，不然自己也不能这么自在的出入，想到这些人要被穆言冥所用李超亦是深感惋惜，正想着的功夫便到了情报的秘密存放点，后日便是除夕，应该有新的动向了。

都城外三十里的街亭，几个穿着破烂的人正挤在里面避风，亭外几步远处停放着一架板车，上面堆满了年货，正巧被巡查的城防兵碰到，“你们好大的胆子，这街亭可不是给你们这些穷鬼准备的，赶紧走。”领队的副将一边吵嚷一边将几个人往外赶，亭外的其他兵士还将满是年货的板车一脚踢翻了，东西滚落了一地，几个装酒的坛子也被摔了个粉碎，酒都洒光了，所幸几个人跑的快，只是挨了几下打而已，“这次暂且放过你们，再被我们看见就不是这么简单了。”领军的副将放完话带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只留这一地的狼藉之象，“这样的城防军还不如一群土匪。”几个人中始终没有抬起头的那个人说道，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这几个人才慢慢抬起了头，身体也不再发抖，与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其中说话那人虽然做了装扮但仍旧藏不住眼中的光芒，此人正是赵谦。

“不可以。”赵谦的提议刚说出口便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探听消息我们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手下将领面目严肃的说道，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已经很了解赵谦了，但凡他决定了的事情几乎很少更改，除非所有人都反对并且极其坚持，才能让他改变主意，而这一次几个将领却没有什么把握，因为赵谦眼中的坚毅并没有因他们的反对有过半分动摇。众将的态度赵谦早已心中有数，要说服这些人对他而言却并不难，“你们有多久没有回过都城了，你们知道城中各条街道的排布吗，你们知道官居高位的各个官员住在何处吗，你们在城中有人接应吗，一旦被发现要去何处藏身。”一连串的问题让一众人哑口无言，若是论起对都城的熟悉自然没有人能与自小在这里长大的赵谦相比，唐浅在城中安排了的眼线还有秘密联络站也有赵谦才知道，他是最危险的人选没错，却也是最适合的。

众人的沉默让赵谦放下了悬着的心，他知道这些理由根本无从辩驳，但他也明白这些将领对自己的担忧，于是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会选几位将领同我一起，能否安全回来就仰仗各位了。”此言一出众将领也松了口气，有他们相护便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