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他（1/1）

暗夜的山谷，清风在耳边拂过，在场的人都在等凌毅然的反应，很久之后凌毅然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弩，说道：“元乐，将人绑了带到火堆旁边。”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做完决定也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往火堆的方向走了过去，若是清儿在的话，一定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拼命的压抑让凌毅然分外痛苦，原来一直以来的熟悉感，并不是巧合，一直与自己作对的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火堆旁，元乐和大猫将小德夹在中间，审问的任务自然由逸天城来做，“你真的是族中的前辈？”逸天城本就不是个凶神恶煞的人，他的心中有太多的谜团未解，与其说是审问，倒不如说请教更合适，小德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心神有些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他一样，用这样的语气与族中的长辈们说话，小德点了点头，肯定了逸天城的疑问，“那您此来究竟有何目的。”有太多的可疑之处，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小德没有说话，眼睛在众人之间来回徘徊，最终停在了逸天城的身上，“那名女子在哪？”逸天城没有回答，眼神有些飘忽，本想看看凌毅然的反应，却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何来的女子，您说笑了。”听到这样的回答，小德却笑了，笑声很大让人摸不着头脑，除了凌毅然，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我亲手给你写的字条，我又岂会不知，作为族长你竟然护着山下之人，这样的你如何拯救我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德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似是发泄般的怒吼，“这是我该操心的事，不劳烦您伤神。”逸天城将话接了过来，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之前雪神说过的话，眼前的人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他已经将自己活成了一只野兽，伤害自己的同时，也会将所有族人拖入深渊。

看着情绪失控的小德，凌毅然心痛不已，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小德吗，虽然脸上时常挂着痞气，却是个极为豁达通透的人，不论遇到什么都能一笑置之的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双眼满是血丝，像是随时能喷出火来，眼中只有怨和恨，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狮子，能撕碎眼前的一切，不过几年未见，怎么会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亦或是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你既为拯救族人而来，为何要命令斯齐对同族下手。”大猫才不相信眼前这个疯子会为了族人着想，小德看了看逸天城，说道：“蛮灵族不需要懦弱又吃里扒外的族长，这样的人只会让族人走向灭亡。”这番话可是惹了众怒，除了面无表情的凌毅然，所有人都在冷冷的盯着他，“一个残害同族，不择手段的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大猫的脾气向来不好，若不是逸天城在，他怕是早就动起手来了，逸天城被人戳中了痛处，一时无语，曾几何时斯齐也说过差不多的话，或许他的性格真的做不好这个族长，“够了。”从落座到现在从未说过半个字的凌毅然终于开了口，脸色依旧清冷，看不出情绪变化，“仇恨让你忘了自己是谁，好好想一想吧。”语气平平的一句话，却让小德瞬间变了脸色。

得知天惩的真相，小德有些不敢相信，已经死了那么多的族人，为什么上天还是不肯收手，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从在街上看到关于蛮灵族的布告之后，一直以来保持着的心态忽然起了变化，自己的不忍心害了整个种族，这个世界并不像师傅说的那样，善恶到头终有报不过是句空话，为了这场疫病，他几乎丢了半条命，可现实给他的回报却是如此残忍，自小信奉的都是谎言，认知的崩塌让小德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所幸苍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从小长大的寺庙，这个时候的他十分想念在师傅身边的日子，可当他再一次回到庙里的时候，才发现住持早已换了人，自己离开后不久师傅就过世了，尊老住持生前的嘱托，寺中的僧人将小德带到了他的灵位前，跪在师傅碑前的小德，忽然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号啕大哭起来，这几年在外面受的委屈此刻都涌上了心头，大病初愈再加思虑过甚，这些日子又在不停地赶路，身体的承受能力到了极限，悲痛的情绪一上来便有些熬不住了，哭了一会儿人就晕在了地上，亏得寺中的僧人们及时发现，才将他安排在厢房，还找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