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付(1/1)
说起凌旗和陈暮的相识,也是一段奇遇。那时的陈暮刚刚成年,意气风发,并没有踏入仕途的想法,便向父母言明想周游四方,母亲自是舍不得,可陈暮的父亲却很是支持,于是父子俩定下了五年之约,陈暮是家里的独子,父亲虽理解他的想法,但也不能忘记肩上的责任,陈暮欣然接受,便踏上了属于他的旅途。
穆树与凌然以苍山山脉为界,各占一边,因两国世代交好,双方的边境之地并没有驻守重兵,对进山也没有什么限制,陈暮酷爱登山,既到了这苍山,自是没有放弃的道理,而此时的凌旗也受父之命,巡查四方,正好到这苍山脚下,百姓曾言山中有野兽出没,凌旗自小便在京中长大,只是想看看这野兽究竟是何面目,便偷偷换了便服趁夜进了山,正好是满月之夜,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山间四处,四下安静清风徐徐,自是美哉,凌旗便席地而坐,吹起了随身携带的萧,山谷空荡,萧声悠远绵长,更添意境,连这山间的鸟雀都安静了下来,凌旗一曲方毕,另一道声音便响了起来,与萧声的低沉不同,此声响颇为清脆,必然是用最好的翠竹做的笛子,所吹之曲正是凌旗刚刚吹奏的,不过,与凌旗相比,这曲子里明明多了些生趣和自在,凌然年纪虽小,行事却干脆稳重,作为既定的太子,父亲对他的要求向来都是严格的,不管是诗文功课,还是时事政治,都要精通熟练,有时还会抽查他的功夫,与其他的同龄人不一样,凌旗儿时的生活都是在书房和练功房里度过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是刚成年,凌旗给人的感觉却是沉闷老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个样子久了,便很难改了,曲声里都有些沉闷和压抑,可此刻落在他耳里的曲子就像这山间的月光,直直的照进了他的心里,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般的不羁和自在,随性而为,不知不觉间,凌旗便重新拿起了萧,与刚刚不同,此时的他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千斤重担,没有了诸多羁绊,曲声像飞舞的精灵,恣意灵动随性自由。月明风清,未曾谋面的两个人却因对方的曲声而认识了彼此,曲声未停,此起彼落,直到两人都累了,才停了下来,人说知音难觅,果真如此,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真的很玄妙,一次次的合奏让两人都有了这个想法,他们要找到彼此。
天微微亮,两个人便踏上了寻找之路,苍山虽长却不险,两个人在慢慢的靠近,在接近正午的时候,两个人各自出现在山头的另一侧,终于找到了彼此。“兄台的萧果然不凡。”陈暮把玩着手中的萧,说道,凌旗与他无异,长笛在手,不到半日功夫,两人就已经很熟悉了,只是凌旗却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陈暮,他本就是私游,父亲明令禁止,若不是既特殊情况,不可泄露王族身份,陈暮也不曾问过,但看他的衣着和谈吐也猜到些,可他却不在意这些,从此,两个人便熟识了,其间也曾通信,直到陈暮举家迁往济城,两个人的联系便少了。
凌旗带着孩子进了济城,一路打听陈暮的住址,也是在百姓口中得知,他是官府中人,两人联系向来只聊琴曲,从不涉及其他,在凌旗知道陈暮是官府中人时,他也曾犹豫过,只是最终他选择了相信。陈府,陈暮正在书房看书,下人来报,说有朋友探望,此时的陈暮在济城已经有些分量了,但他却没有想到,找上门来的竟是这一位,“多年未见,可还认得在下?”凌旗看着眼前的人,他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但眉眼间的英气却一如当年,陈暮也自是惊喜,忙走上前,“多年未见,兄长过得如何。”两人相视而笑,虽说一别数年,却无半分的陌生,“这是你家的公子?”陈暮见这孩子眉眼与凌旗有九分像便猜到了他的身份,凌旗点了点头,“此次登门,是有事相求。”
陈府前厅,只有凌旗和陈暮两人,凌旗将自己的身份,此行的目的都如实相告,陈暮虽震惊于他凌然太子的身份,却没有避忌的想法,“然儿在我府上,兄台大可放心,只是此计凶险,可有万全之策?”陈暮虽知道两国一向相处和睦,但借兵之事非同小可,当今陛下虽以仁和为治国之策,但君王的想法却不是他人可以轻易揣测的,若借兵不成,岂非要搭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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