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立国之劫(2/2)
锦衣飞鱼,绣春利刃,这本该为大明天子鹰犬的锦衣卫,如今,亦是化身为即将初立之大恒的恶犬。
缇骑游曳全城,锦衣卫探子日夜忙碌。
文武百官,士绅豪商,每一个,皆被这头恶犬狠狠的注视着,似乎,只待握着恶犬缰绳的李修,稍稍松开缰绳,这头恶犬,便会疯狂扑向所有心怀不轨者,将其撕成碎片。
时间,便在这风起云涌之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从靖武二年七月初六夜,杀戮开启,到靖武二年七月十五。
短短七八天时间里,皇宫之内,人头滚滚,皇宫之外,锦衣卫诏狱,刑部大牢已然人满为患。
而这些,还只是改朝换代的初始,大恒立国之劫,才刚刚开始。
秦公府,书房。
李修手握内阁拟定之登基大典详情奏报,以及改元建元昭告天下之诏书,注视许久,李修才缓缓放下这封奏本,目光,亦是随之挪转至书房之中悬挂的舆图之上。
曾经的大明乾坤图,如今,已然焕然一新,化为了大恒乾坤图。
图中疆域,虽还是那个疆域,但,掌控与否,却不一定了。
在之前,他一直避免与太后正面冲突,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此。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奠实自己的根基。
军改,便是最好的办法。
可现实显然并未如他所愿。
但庆幸的是,至少,大半个北方,无论是军,还是政,已在他的掌控。
包括京军亲军在内,数十万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营兵,以京城为中心,各大边镇为辐射范围,覆盖着整个北方。
其中,还有百余个已然清查改革完成的卫所,坐落在北方各省。
若说那数十万南征北战的骁勇营兵,是支撑他李修的雄伟主杆,那百余个被他改造的卫所,就是这主杆上的枝叶。
有些他们的存在,整个北方,不说稳若泰山,但以前那动辄糜烂数地的场景,已然不太可能出现。
对北方而言,需要顾虑的,已然不是内乱,而是实实在在的外敌。
后金,蒙古,辽镇。
林丹汗与代善,以及袁崇焕。
至于漠南蒙古,各部分散,各自为政,又没有一个统一的號令,在这弱肉强食之间,只会是一块香喷喷肥肉,引得群狼窥视。
但唯一庆幸的便是,至少,外敌有數个,且皆有野心,无论是代善,亦或者林丹汗袁崇焕,皆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再加之還有漠南蒙古横在中间,短时间内,这些外敌,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显然,放眼天下,如今唯一的祸患,依旧是那混乱绵延了数年的江南了。
在江南,他更是布局已久。
如今的南京城,数万大军依旧死死的钉在南京,以南京为中心,向四方扩散,数十个卫就如一张大网一般,扼守着江南各大要害之处,笼罩着整个江南。
在加之商业经济上的制衡,他对江南,也不是没有力量制衡。
纵使江南必然生乱,也绝不至于彻底失控。
但……他需要的,是一个焕发活力,生机勃勃的江南。
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彻底贯彻他意志的江南。
而不是一个与他貌合神离,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江南。
青史早已证明,以铁与血握在手中的,与和平演变握在手中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个,是阵痛,但,阵痛过后,是功在百年,是绝对的威严。
一个是渗入骨髓的痛,且绵延百年,祸害数代,都不一定能够根治。
江南,必然乱,但怎么乱,乱到什么程度,乱到谁身上,得由他说了算!
他可以忍受阵痛,可以用十数载时间来平息阵痛,来恢复阵痛带来的沉重代价。
但他绝不能允许,祸患绵延,渗入骨髓,更不允许,这大明之沉珂,遗传到大恒之上!
思绪流转,李修之目光,最终再次定格在手中的这封奏报上,定格片刻,李修才缓缓看向一旁的锦盒。
锦盒打开,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枚造型古朴精美的玉玺。
在以往,这枚玉玺,是存放于宫中,他每次處理完奏本,皆都需要带着奏本,前去宫中盖上这天子印玺,才算完成法理之上的最后一步。
而如今,这枚印玺,已然到了他的手中,他,俨然已是新的法理大义。
只不过,他需要用漫长的时间,去浇筑属于他李修,属于这大恒的法理大义,让这法理大义,成长为覆盖天下的一张无形大网,震慑影响着天下任何一个人。
思虑流转,李修缓缓拿起这枚天子印玺,端详片刻,最终,稳稳的落在这封奏本之上。
要不了多久,将立之大恒,第一封代表大恒法理大义的诏书,便会发往大明所有府县,新旧之交替,亦是会随着这封诏书,彻底展开。
立国之劫,也将正是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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