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李辞归命困魂天灯(2/2)
其实,法师爷如此安排就是要牺牲放松警惕,以便他不露痕迹的使用药物,令牺牲在不争、不闹、不去猜想的状态下,平静地献身于山神,届时法师爷再配以特别的仪式,最终使得整个法事活动既彰显出法师爷的强大意旨,也裹着一层恐怖而又神秘的色彩。
……
清晨,鸟儿聒噪得厉害,李辞归起身来到窗前,看见小道上有几个女人正朝这儿走来。
走在前头的是位约模二十岁出头的女子。她面色呆白,身段窈窕;一身素裙,红缎束腰,手拿麈尘,步履款款。俩青衣少女,约模十五六岁,一个端着盥洗器物,一个奉着衣服,跟在其身后。
守卫见着她们忙迎上前,毕恭毕敬地向那窈窕女子问安道:“法相早!”可见这位女子头衔是法相,也就是法师的副手。其实,不论是女法相,还是其她女子都是法师爷的“寝室”弟子。说白了都是陪他睡的。
女法相用麈尘冲守卫示意了一下,守卫忙开锁推门,道了声“请!”便恭谨地退到一边,李辞归也忙回到床上躺了。
俩青衣少女奉着衣服及盥洗器物,挺胸昂首先步入屋内,两旁立定,女法相轻摇麈尘缓步入来。她瞟了一眼斜趟在床上的李辞归,心头不禁一颤,芳心大动,暗自赞道:“呀!真真的好品相!这般男子,若能与他阴阳调和,断不会被那魔头涮空了俺的身子。那老贼的‘采阴护阳’[ 采阴护阳——是民间流传的一种养颜益寿的方法,据说有此法的男人可在男女交媾时挺而不泄,直致女吟弱虚脱;同样女人会此术者亦能令男人虚耗而亡。——作者注]的功法也着实叫人害怕!俺若能与他……”
女法相如此想来,不由地美目流盼,却发现床上这个男人也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苍白的脸倏尔现出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又忙把脸别向一边,摇动麈尘,努力平抑心中异样的感觉。好一会,她才回过脸说:“让…让他先洗个澡,换身衣裳。”又冲那些专司伺候的人叮嘱说,“记住喽,可得好生照顾着!”
她一说完,肩起麈尘、扭着腰肢径直去了;李辞归却急忙坐起,欲喊其留步。可俩青衣少女忙手抵红唇“嘘”他不可出声。李辞归只得趟了回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李辞归并不是要和她套近乎,而是基于职业上的反应。他见这位穿戴的三分似道、七分像佛的女子,脸色苍白,语气细软无力,便料她患有严重的妇科疾病,想跟她说说抓紧治疗,可却被阻止了。
女法相走去了十多步,然而李辞归那俊逸洒脱的模样却一直浮现眼前。她慢下步子,暗自想着找个啥理由折回去。忽然,她嫣然一笑便要转身,却有人突然招呼道:“法相早啊!”
女法相被这突来的问候吓了一跳。她忙抬起头,见是六帮主黑六,便有所掩饰的笑问道:“哟,是小六子呀!这一大早的…去哪儿啊?”六帮主担心被追问来此目的,也掩饰着指了指山下应道,“喔!俺要下山,路过这儿。”又明知故问地指着别一头说,“法相,您是从那边过来的吧?”女法相指着身后的屋子说,“不,我是刚从那屋子出来的。”并主动靠近黑六小声说,“我是来安顿牺牲的。”六帮主像怕被纠缠似的退了退说,“落实了?”
女法相“嗯”一声,因感到小六子有躲着她的意味,颇显不悦地怨说:“六爷,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吗?哼!你走吧。”说着甩了下麈尘,扭着腰肢去了。
看着女法相离去,小六子顿感轻松地长了一口气。可以说,这半年来他被女法相纠缠得不胜其烦,而且他总在设法回避她。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是害怕心女法相的纠缠,而是怕女法相指责他违反了法师爷的禁令,擅闯禁地。因为,法师爷有严格规定,“但除巡值官和其门下弟子外,旁人不得接近牺牲,违者浸死。”可是小六子此来却是受了范军师的委托。因为近来有传闻说,如果再抓不到牺牲,法师爷将从本帮中物色一个不忠之人。而这个所谓的不忠之人。虽然法师爷没说出这人的名字,但大伙都能猜到此人就是范军师。也正因如此,范军师才惶恐不安的找来小六子,求他去打探一下牺牲的落实情况。
可以说,范军师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因这近来不断有“军师乃不详之人”的流言在寨中传播,更让他恐惧的是“若再抓不到牺牲,法师爷将从本帮中物色一个不忠之人”的传言已在弟兄们中悄悄传开。
寨中的弟兄们都知道,一直以来法师爷和范军师的争斗从来就有没停止过。不论是明争还是暗斗,二人的争斗是越来越激烈。最终还是法师爷的道法高深,在二人的争斗中快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只是大伙并不知道,法师爷会用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灭掉范军师。
其实,自法师爷见到范军师第一眼起就生出除掉此人的想法,尤其是他公然提出驱逐、焚烧自己主张后,法师爷便暗下决心除掉此人,并发下“一定要让范军师在恐惧死去”的誓言。
为了实现除掉范军师的目的,法师爷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攻打三花堡的这个机会。因而他适时放出一些不利于范军师的讯息。其主要目的有二,一是但有机会便即消灭范军师,二是即便暂时不能得手也可给范军师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令他再无心思与自己斗下去。所以,为了有效的实施其阴谋,他更是预先对麻五六说:“军师非神佑之人!此次战事重大,非比寻常。望大帮主在法事前后,绝其往来,不得与见。”
其目的就是要阻断军师与大帮主的所有联系,麻五六自是言听计从,并且彻底的断绝了与范军师的往来。然而,范军师也并非是省油的灯,他也在秘密地谋划着。只因数日前,他于茅厕外听到法师爷与二帮主王能的一番对话,令他不得不使出最为决绝毒辣的一招。
当时,范有才躲在茅厕外面,他清楚的偷听到法师爷对王能说:“二帮主,如果再抓不来牺牲,我可取一人代之。”王能问道,“法师爷,难道您又多派了一路?”
“不用再派。”法师边扎着裤腰带边走出茅厕说,“到时,二帮主就知道了。”一会,王能走了出来叹道,“唉,您就是不说,俺也知道此人是谁!俺得赶紧下山哪。不然…法师爷可真的要用他作牺牲了!”
范军师见他俩去远后,忙从茅厕后面的走出来,跑去见大帮主。他知道眼下只有大帮主能保下自己。当他匆匆跑来求见大帮主时却被告知,战事在即,大帮主须净身、静心,有事等打完三花堡再说。
见此,范军师顿预感到灾祸即将降临,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死于魂天灯的惨怖结局。他心慌意乱回到住所,努力地想着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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