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而伟大13（1/2）

最新的申报刊登了游行事件的后续，大篇幅的内容让人弹眼落睛。申报编辑指名道姓经上海警察署刑二处警员顾耀东亲口证实，游行当日是学生们行为过激引发的混乱，警察是维护城市治安，不存在违法乱纪的行为。

申报当日的报纸卖脱了销，识文断字的几乎人手一份，那些不识字的都去听广播。举凡看过或听过这篇报道的人没有一个不骂顾耀东的，顾妈和顾爸解释到口水干了，福安弄的那些老邻居没几个人相信顾耀东的清白，更称顾耀东这几日不见人影明显是心虚的躲起来。

“你们这些人胡说八道什么啦，什么也不懂的就知道跟风乱说乱传！我不跟你们讲！爸、妈，我们回去！回去！”

顾悦西把父母拉回家，有几个邻居不依不饶的追过来骂。

“福安弄出了顾耀东这号白眼狼，算我们福安弄的人倒霉！”

“你们自己去看看报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不是顾耀东自己说的，记者不可能这样写！”

“就是就是！广播里还有顾耀东作证的录音带，你们想赖也赖不掉！”

大众普遍认为报纸和广播是无法造假的，事实倒未必如此。齐升平折叠好报纸轻飘飘的丢到茶几上，刚摸出口袋里的香烟，夏继成很有眼色的递上火。

“这件事情总算圆过去了，报社那边我们费了不少精力。你记得告诉顾耀东，下不为例，警局不可能一次次出面帮他打点善后，就算他有再多表姐也没用。”

顾耀东前脚捅出篓子，齐升平闻讯立刻找到申报的负责人“协商”，要求按照警局准备的通稿发文，威胁不听话关停报社，抓总编去坐牢。跟着找专业人士重新剪辑拼接录音带，这才扭转乾坤。

“副局长您连日来的操劳，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晚上我做东。”

夏继成邀请齐升平晚上去吃饭打牌，齐升平拒了，南京那边来人了，已经约好晚上一起开会，制定莫干山会议的议程。夏继成一听兴趣缺缺，直言要是吃饭打牌厚着脸皮也要加入，开会什么就不必了，他没那根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晚上我叫了王科达一起去。”

“王处长有心情去？”夏继成表示怀疑。

连续几天杨奎和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科达快把上海翻过来也没找着什么蛛丝马迹，眼下已急得上火，还预备出传唤令叫白茜茜来局里问话。让齐升平知道后狠骂一通才绝了念头。

“科达和我保证过会把心思放回工作上，这次全怪那个杨奎，镇压不了游行队伍，频频出昏招，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不想着戴罪立功，偏偏去找顾耀东的麻烦。顾耀东是你二处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越俎代庖…”

齐升平把杨奎放在嘴里反复咀嚼，希望刑一处和刑二处像以前那样和睦。夏继成边听边点头，尽自己的本份始终配合着领导的表演，心里想的是顾耀东这顿打白挨了不说，又让齐升平推出去做靶子，最近的日子肯定难过。

顾耀东在医院吃吃睡睡，脸上淤青褪了七七八八，照着镜子自觉这张脸可以见人就迫不及待想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去。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再多住几天听听医生怎么说。”

赵志勇按着顾耀东不让出院，这不是白茜茜授意的。赵志勇读过申报听过广播，外面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顾耀东一回家肯定就知道了，知道后肯定会生气难过。赵志勇想等事情淡一些再让顾耀东回去，这样面对的舆论压力小一些。

赵志勇搬出医生来又硬生生的多拖两日，顾耀东实在呆不住趁着赵志勇不在的工夫自己把手续办了回家去。

这一露脸，福安弄跟炸锅似的。那些和善的老邻里一窝蜂围过来骂，一口一个“小赤佬”“白眼狼”，顾家人听见动静急忙跑出来护顾耀东。顾悦西拔高嗓门和那些邻居吵架，三五个回合下来，这些人不是顾悦西的对手，喘着气摆着手自行偃旗息鼓。

顾妈拉着一头雾水的儿子回家，关上门，顾家二老盘问顾耀东和记者说了什么内容。顾耀东发现自己说的和报纸登的大相庭径，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要怎样自证清白。

“报纸上写的不是我那天说的，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爸爸，妈妈，姐姐，你们相信我，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顾家人当然会选择相信顾耀东，自己儿子/弟弟的品性最是信得过。外人不一样，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顾耀东现在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一个人反锁房间思考是否要继续这份工作。从目前来看，顾耀东没有做出任何的成绩，还让家里人跟着一起遭人白眼。

与夏继成预料中的一样，销假回来上班的顾耀东变得消沉许多，一脸阴郁的时常发呆。夏继成看着眼里，趁着午休时间把人带到一间囚室，指着躺在床上的犯人要顾耀东向此人学习拳脚功夫。

顾耀东一脸懵，“处长，您要我和他学功夫？”

与此同时，沈青禾接到上级通知近期要去莫干山活动，白开心需要共同参与完成上级考验，至于是什么考验，等到地方听从沈青禾指挥即可。

“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