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中的欧上校（二）【修】（1/2）

其实, 欧司凝并不是非得躲着楚上将，只是，楚上将是楚歌的父亲, 楚歌是星河的一员不假, 在经历特训之后也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好伙伴。但是，欧司凝非常清楚如果楚单弋知道自己在他的下辖混迹, 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这样的好材料在这个边防基地里的, 而是更有可能把自己调往他的指挥中心。去指挥中心在其他上校眼中当然是好事，但是对于欧司凝来说, 这就没有意义了。他非常清楚郭老之所以放他出来, 是为了什么。

拓域部队三大指挥官中，只有楚单弋不是出身于秦武, 而是义务兵出身，走中央军校进修的路子上位的将军。经历了那么多战场磨砺以后，他对于一些从小有经历系统性的培养的军官更是看重，也许是当年吃过什么亏、曾经缺失了什么，就会对什么更在意, 这位将军对拥有自己所没有的年轻人就会更加喜爱。在欧司凝后来的记忆中, 有很多秦武系的年轻指挥官在楚上将的麾下更加如鱼得水, 晋升的机会比楚上将麾下的义务兵出身的指挥官更多。反而是吴谌上将那边义务兵出身的晋升得多些。

欧司凝自己也曾执掌一军, 对于这当中的道道自然是明白的，这算是华夏联邦军中的一种平衡之策。他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能留在自己应该呆的地方，自然就得躲着点。何况，自己还有个不让人放心的直系上司, 齐少将。

齐梧昇, 欧司凝在陶源接过郭仓浅手上的资料看到这个名字, 就知道自己在他手下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因为这个少将的性格确实有些不好，很会妒嫉人，他手下的，除了他的亲信或者对他有好处的，很少有升迁的机会。不过嘛，好在自己也不是个真正的少年人，也不想升迁。这位少将说来比楚上将年纪要大一点，拓域部队一向是将级指挥官最多的部队，目前包括卫念青、吴谌和楚单弋三个在内也有39位上将，大约都是如同齐少将这个年龄段的。而且，这个数目并不是历史上拓域部队同时拥有未退役上将数量最多的，所以，只要足够努力，有所机遇都能升迁。可是，这位齐少将可不是这样。

这一世虽说还没发生，但在欧司凝的记忆中，这个人确实结果不太好。在四年后的鹰爪入侵战中，齐少将因为畏战，丢了华夏的9个边区基地，之后被一降降到了少校，你以为事情结束了？不，他还能继续作！因为当时是在战时，所以，他并没有马上被送往军事法庭，而是被安排在后方的一个小基地里做指挥官，大概是上头本想着他是个义务兵出身，一开始会有畏战情绪情有可原，所以希望他能将功折罪。结果，却是很惨，齐梧昇还活在和平的那种思想状态下，完全不拿上头的情报当回事，把有心帮他布防的手下关了禁闭，结果就让克莱恩·里德尔抓住了破绽，导致华夏与鹰爪的战争延续了3年。上辈子的事让欧司凝知道，齐梧昇不仅仅是畏战，他更多的是没有能力，不愿改变也不愿有能力的人做改变。欧司凝上一世没有参加华鹰边境战，但他却知道战争的残酷后果。因为他后来也参加过另外一场星际大战，关于玫瑰帝国与华夏联邦，不过，现在来说，那场由晚年的苏特希皇帝和千岁派发起的战争或许还会发生，或许不会，谁知道呢？

欧司凝回忆着自己记忆中的战场，到自己的宿舍楼时，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他并不知道在十多年前因为万殇提前入侵玫瑰帝国绝密文件库曝光了苏特希皇帝的丑事，导致老皇帝的下台，这对未来的那场战争能不能产生决定性的影响。但是，他知道，如果华夏与鹰爪的战争能够不拖延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后来对玫瑰帝国的战争不会那么困难。所以，这一次，他有不能输的理由。

他回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心情算不得多好，但是，在进入自己的宿舍时，他却在脸上调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来，以表情来带动内在的心情，这是一种典型的行为疗法。然后他就进了宿舍。

“父亲！”快要1岁半的东方知足在语言方面似乎发展得比较超前，词量已经很充分了，总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为此，欧司凝把家里的机器人的语速都调慢了些，也给阿紫装上了婴幼儿对话模块，让小朋友能适应。

“宝贝儿。”欧司凝抱起了来到自己面前的儿子，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两下。

东方知足也回亲了抱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互动。然后，欧司凝把小朋友放了下来，让孩子自己走，快要进入婴儿后期的东方知足已经开始要求自主了，所以，小朋友从父亲身上下来之后，就直径走到桌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自己的婴儿升降椅，然后就升到了桌子上，勾过桌子上的一个相框，对着相框里的人亲了一口。

“爹爹！”这是欧司凝的要求，那相框里只是一张非常普通的照片，但是，东方知足知道那是他的爹爹，是像舒舒的爹爹一样好的人，而且，他这样做，父亲会很高兴。小孩子嘛，记得的不多，但最初的那种依恋和血脉相伴的亲密感是不会忘记的，那是刻于潜意识之中的胎儿记忆。

“乖。”欧司凝看儿子和陈思宁的照片打了招呼，这才又摸摸孩子的小脸，亲手给他围上围嘴，给他摆上自己做的早餐，让他自己动手先吃一点。虽然可能弄得满桌脏，有点浪费，不过，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毕竟，慢慢地，他就要通过这些获得意志。

“开吃饭饭。”东方知足握着勺子，第一下就把绿色的西米粥倒了半勺在桌上。

“是，开始吃饭。”欧司凝耐心地放缓语速用正确的语法说了一遍，也不意外儿子倒了半勺。毕竟不要说这孩子了，陈思宁也常常会这样。

不过，陈思宁的情况毕竟不同，但因为有过这类经历，所以，很好地锻炼了欧司凝的宽容度。孩子还小嘛，反正最后也都是让机器人收拾的。

让小朋友半玩半吃一会儿，欧司凝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看今天光脑推送的简报，他不愿看网安部队的消息，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是那个网安部队负责人了，拓域部队这里综合性很强，往往拓域部队的新闻比其他的新闻要多得多，所以看一会儿也只能挑选些比较重要的，和自己工作相关的看看，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来，小脚丫，父亲喂。”欧司凝看小朋友玩得有些过头了，于是就把孩子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开始喂孩子，一边轻轻哼着一个温柔的调子，一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地给孩子递到嘴里。

“吃饱饱。”东方知足抚了抚自己有些鼓的小脖子，不肯再张口了。

欧司凝估了估自己喂的份量，和之前小朋友自己吃到肚子里的份量，觉得应该还有点不够，估计是小朋友坐久了想玩，有点没耐心了，所以，他又舀了一口，道：“来，最后一口。小脚丫好棒。”

孩子得了父亲的夸奖，立即乖乖张嘴，又吃一口。

“父亲一会儿要出去工作，你自己在家还是和父亲一起？”欧司凝一边慢慢地问，一边又舀了一勺子。

小朋友在思考的时候，又被自家父亲塞了一口饭，小朋友下意识张口接了。

“父亲，一起，可以？”小朋友不确定，似乎别的大人都没有带小朋友。

“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听阿紫的话，父亲给你带几件玩具和小饼干，让阿紫陪你玩。”欧司凝放慢语速温柔地道，这几个月他都是这么干的，又见缝插针地给小朋友喂了几口饭，觉得差不多了，才给小朋友收拾了几样玩具，带着孩子和阿紫去办公室。

小朋友还在口欲期，所以，基本上什么都能放嘴里尝一尝，这让欧司凝这个老父亲总担心孩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下去，所以对打扫自己办公室的勤务机器人很是严格。甚至还特意修改了自己的勤务机器人的一些智能程序，让它们每天下班对办公室消毒。于是，这就导致了欧司凝在拓域部队这几年跟着他的下属都以为他们的上司是个十分严重的洁癖，这也让后来某位自诩追求了欧司凝几年的下属在回归后的陈思宁面前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这当然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