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宴席（1/2）

《无衣》并没有配什么曲调，只是除了一年级之外的学生和所有的嘉宾、老师全体齐声诵读, 铿锵有力的古老战歌即使不配上曲调, 在这么多人的诵读之下，也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陈思宁知道, 这就是秦武的校歌, 人声齐诵的气势，以及足够古老的底蕴, 似乎从一开始就为这些新入学的孩子们留下了足够有力的印记与灵魂的涤荡。

陈思宁听着这支《无衣》，眼神不由看向周围的人, 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他是一个不会轻易信任的人，这也许是因为生来就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缘故，也许是从小遭遇了抛弃的缘故。这周围有这么多人, 又有几个能够让他信任呢？同袍、同泽、同裳, 是多么亲密与信任才能够做出来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能否付出。他轻声叹息，这声叹息引来了东方常威的注意, 他轻轻在桌子下捏了一下陈思宁的手, 陈思宁带着几分刚刚从自己的心事中解脱出来怔忡对上了东方常威。

东方常威询问地看着他, 陈思宁看到这人眼中的关切，不由想起了重生前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时, 那些陌生人闯入时, 自己近乎指控的怀疑。他直到那时, 也依旧没有完全相信过这个人。可是, 这个人却用他的身体护住了自己, 在最后还叮嘱自己“快点跑”。

“快点跑”？不是解释，不是“不是我”。那一刻，陈思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跑了。他抱着东方常威，大脑空白，直到他的身体冷却了，直到那些人找到他了，他也没有挪动过一步。

他突然紧紧地反握住了东方常威的手，温度从掌心传来，他对这个人笑了，轻轻摇摇头。心里却是把这个人的温度刻进了心里，不是冰冷的就好。从今天之后，我会与你目标相同，我会与你在一起，我会与你共进退。

东方常威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见他笑了，便觉得一切都很美妙。不一会儿，机器人给每张桌子送上食物。菜色十分丰盛，东方常威看了一下机器人一次性上完的食物，心里评价道。在场的孩子们都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一个个吃得开心，间或还说起自己在家时的事。东方常威拿起自己的碗，先打了一碗离自己最近的豆腐炖鱼汤，挑了几块豆腐放在碗里。然后直接放到陈思宁面前，又拿起陈思宁的碗，同样打了一碗汤，自己尝了一口。

“先喝点汤，暖暖胃。”东方常威咽下了汤说道，“这汤虽说比不上你做的，不过贵在炖的时间长，挺鲜。”

“闻起来还不错。”陈思宁笑了笑，他不习惯喝太烫的汤，所以，只是先闻了闻味道。

东方常威一碗汤下肚，这时正好一道糖醋鱼转到他的面前，他拿起自己的盘子取了一些软嫩的鱼肉。又取了旁边的几只白灼虾，开始一边剥虾壳一边听同桌的几个白席说起自己以前的事。

“喂，你父亲是元帅么？”一个少年见东方常威一言不发地在剥虾，似乎觉得不够热络，于是问道。

“算是吧。”东方常威抬眼看了那人一下。

“什么叫‘算是’？”另一个问。

“因为我父亲叫东方嘉，不叫‘元帅’。”东方常威剥了十六只虾，他自己吃了八只，然后把思宁的碟子取到自己面前把剩下的虾在碟子里一一码好。

“那你住在元首星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是的。”东方常威把装好虾的碟子浇了点醋，放到喝完汤的思宁面前。

“可以给我们说一说元首星么？”那些孩子都是好奇。

“就和一颗普通的后缀为100的宜居星球差不了多少，没有什么刺激的。倒是苍知，他父亲统管机甲部队，爸爸又随军。机甲部队的驻地星应该比元首星更有趣。还有卫若灵，她也是随着卫上将到过不少地方的。”东方常威可不是孩子了，所以，他把苍知和卫若灵推出去做挡箭牌，要知道以元首星的保密级别并不是这些孩子可以知道的，包括蓝家三个孩子和吴檬等小伙伴上元首星玩也是控制在一定的活动范围的。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些孩子说起来对元首星的好奇更多的是对东方嘉个人的好奇，然而东方嘉的生平在很多公开的资料中都有。而显然从东方常威这里少年们并无法听到更多的了，所以，在东方常威的提醒下，他们会更多地对强大的机甲部队和神秘的拓域部队好奇。而且明显地，苍知是一个喜欢做焦点的孩子，又不似东方常威有一个经历过时间考验的成熟灵魂，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而且，他甚至觉得东方常威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非常不会聊天。

东方常威一边听着苍知回答着那些好奇的孩子的问题，一边注意着陈思宁喝完汤了没有。

看思宁终于喝完了汤，东方常威就把剥好的虾划拉进了思宁碗里。然后取过空盘子取了一些面条，自己先吃完一份。又再取了一份，细细地把过长的青菜自己挑出来吃掉。

“怎么了？”蓝调有些意外地看着东方常威在挑青菜吃，于是小声问道。

“这是要给思宁的，他对切得过长的青菜有心理阴影。虽然也能吃，不过，还是不要了。”东方常威小声说道。

蓝调愣了一下，目光越过东方常威看着正在吃虾的陈思宁，然后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