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他的天伐（1/2）

天穹崩灭，大地尽碎，就在这一整片空间都渐渐地碎裂开来之时，可怕的狂风亦是呼啸而过，于无形之中将众多天地毁灭之后所遗留下来的碎片卷积和吹动。

时至此刻，哪怕是那些依旧以本体模样示人的妖族修士，在这愈加虚无的空间之中，也渺小的仿若是沧海一粟。

而在这个时候最为引人注目的，赫然就是身在这方空间中心地带的白夜，以及距离白夜不远处的那些巨影。

可能是因为距离这些巨影太过于遥远，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总而言之，不论是那些妖族修士自己，还是实力比这些妖族修士略强一些的月，都看不透这些巨影的本质。

所以，这些巨影也是自然而然的，就在一众旁观者的眼中变得宏大、磅礴起来。不过这些身影会具有如此压迫感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这些巨影本身。

在场之人里，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些巨影到底是什么，但是白夜不一样。相比于其他人，白夜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再者说，这些身影，本就是因他而来的。

「我已经恭候多时了。」

「诸位，真是好久不见呐。」

眼看着那一道道巨影都在散发着，那种仿佛随时都可以毁天灭地，让一切都走向终结的气息。白夜也是微笑着，平淡的说出这两句让在场之人震惊不已的话。

说实在的，这一刻的白夜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个要进行一场杀伐的人。这一刻的白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因为他所流露出的那种喜悦，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白夜的部分经历，在看到白夜微笑的时候，只怕就算是月，也要觉得白夜的高兴是真正的高兴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月知道那些往事，更知道，白夜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她也能在隐约之间猜到，白夜想要做什么。

只是在猜到这些事情的同时，月也是极为震惊的。因为她没有想到，白夜在骨子里居然还是这般的疯狂。

她隐约知道，那些巨影就是天道力量的化身。而在这个时候，这种力量的化身偏偏就出现在这个时候，这到底代表了什么，恐怕也不需要再多说了。

结合白夜的经历，结合白夜的为人，结合白夜骨子里铭刻的那些最为真实的东西，月很容易就可以猜到。现在的白夜，就是想要同天一战，挑战这所谓的主宰者。

这样的事情，放在洪荒纪元便可以算得上是疯狂，是大逆不道。而放到现如今，这种事也更不可能成为什么有希望做成的事。

因为岁月漫漫，众生始终都是陨落了一茬又一茬，又不断地新生。而天道常在，世界常在。这是月的认知之中，真正能称得上，是永恒的存在。

虽然说，曾经的她也曾与天道也敌，也曾凭借一己之力送葬了一个世界，更是让那个世界的天道彻底消失。可这些事，终究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现在的她已经和过去的她完全不同，很多事情，她都已经放下。只是，曾经的她毕竟还是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月很清楚，做出这些事有多难，把这些事情做成了，又有多难。更何况，看这些巨影所流露出来的气息，这些巨影明显不是源自于同一个世界的天道。

如此一来，白夜又在和多少个世界对峙相争？这才是让月感到震惊不已的原因。眼看着白夜这谈笑风生的模样，月也曾反问自己，如果让现在的自己来面对这局面，结果如何？

月很快就有了答案。

可这答案同样也很简单，那就是失败。仔细解释一下，这答案的意思就是，如果是让她来面对众多天道化身的征伐，那么最终陨落或者是覆灭的一方，一定是她。

对于这样的答案，月并没有半分要质疑的意思。因为她很清楚，若这种事情为真，那么她现在若想到的答案，也一定是最为切合实际的答案。

因为有些事情，她已经放下了。放下，就代表着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如果没有一个值得她去为之努力的目标，那么她就再难拥有和当初一样的恒心和毅力。

如果她没有那些东西，她又该怎么战胜实力远胜当初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失败，难道不是一种必然吗？

可是现在的白夜不一样，现在的白夜，就像是当初的那个她。只是相比于当初的她，现在的白夜看起来甚至还要更加坚毅，还要更加疯狂。

「也许他真的会成功。」

凝视着自己眼前的一切，月不由得微微一笑，喃喃自语着。只是很快，人群之中的月就又闭上眼睛，然后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刻的月，在品味着那种一口凉气透体而入，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凉意之中的那种感觉。她发现自己变了，而且变的彻底。

可她也并不讨厌这种变化，因为这种变化的发生，就代表着前尘往事皆已了却。而在感叹之后，她就想到了白夜。

当那个时常微笑，但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的白发青年，他的形象出现在月的心中之时，月的心情就不由得变得复杂。

坦然的说，月其实很是钦佩白夜。因为白夜比她更勇敢，比她更懂坚持。或许白夜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只懂杀伐和欺骗的十恶不赦之恶徒。

可在她的眼中，白夜就是一个孤独的前行者。他要走的那条路上，满是荆棘与坎坷。那条路上有孤寂的寒流，有刺骨的风霜。走上那样的一条路，无异于是在寻求，自我毁灭。

古往今来，敢去与天争，与天斗的人，能够有什么好的下场吗？不，不会有的。曾经的她不也一样是在那场大战之后九死一生吗？可有些事情，就是一定要做的。

「对，我们来了。」

「你已经走不了。」

「留下吧，同这里一起消失。」

……

足足几十道巨影，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地发出它们的声音。白夜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与它们遥遥相对的，可到了后来，白夜便直接被它们在不知不觉中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