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州之夜（一百四十三）（1/2）

“我想知道你的过往。那是我所不了解的奇异真相。”住持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头，何必寻找那些不愉快的真相！让它们全都消失掉就不好吗？”“叶栀”不想讲述自己的过往。

“我想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住持惚惚地答。

一个小时前，住持被叶栀的第一个隐藏人格所深深打击，头一次地滋生出了大量的绝望和迷惘。

“称霸天下，长生不老。”“叶栀”简短地告知。

“称霸天下？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太儿戏了！”住持怅然地笑。

他的目光，深邃到，仿佛看穿了一整个的旧世之世事。

“旧世里的许多生灵，不都为那几句话而努力存活吗？”“叶栀”摊手，无所谓地道出了一个旧世事实。

“那是旧世生灵的存活意义，不是你的存活意义。叶公子，你的存活意义是什么？”住持认真地望着对面的“叶栀”。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曾期待过自己的存活意义，可自从开启了‘全知全觉，全知全能’后，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活着了。生或死，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无意义的诞世状态。”被住持认真盯住以后，“叶栀”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询问了，只好直面话题。

“你彻底失去了存活的动力？那你为何还要执着地返回原来的那个世界？你宁愿毁灭辉煌的旧世，也要执着地返回原来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在那个世界好好存活下去？”住持有些愤恨地苛问道；亦有些悲苦地追问道。

“你在怜悯旧世众生？放弃你那无用的卑微怜悯吧！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叶栀”才不管住持的苛问或追问。

住持根本就不清楚“叶栀”的真实身份。“叶栀”也根本不来自降世之前的那个世界。

“我确实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也猜不出你的真实身份。我只是好奇：如此淡漠的你，为何如此期待自己能回返到原来的那个世界？那个普通脆弱的世界，究竟有什么好？”住持想不通这个问题。

住持一点都不喜欢普通的世界，也不喜欢普通的自己。

“可能在那里，我才能失去‘全知全觉，全知全能’。失去‘全知全觉，全知全能’后，我就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我有完全预料不到的精彩人生。我有完全可以期盼的美好未来。这非常棒！”“叶栀”假设性地讲述道。

“你以为原来的那个世界，真如你想象的那般精彩？说不定，在那里，你只是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情，盘算着日子的熬煮，一日日就这样重复。你的一生，都会是烦躁枯白无乐趣。”住持也假设性地讲述道。

“这也总比永生好！永生是件异常痛苦的事情。它甚至让我失去了死亡的权利。”“叶栀”厌恶永生。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老了，会是个什么样子？一个老人，一条狗，一棵树。余下的日子里，不过是一杯茶，一句话，一个下午。数不清的孤独，说不尽的空闲。人老的时候，最怕的，就是空闲。”

“我不会让自己存活到老。我的生命，会在一个极为璀璨的时刻，尽兴凋零。这就是我要拥有的人生结局。”

“你真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