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月（六十三）（2/2）

风韵女子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引领叶栀走向更衣室。

“风婆婆，为什么嫕嫕在更衣室那么久？她不是只定制了一件衣服吗？”

初次杀人后的叶栀，平静地问出了问题。

他根本没有自我想象中的愧疚和恐惧，一切如常，仿佛刚刚杀死的，并非是一个同类。

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步骤太轻松，过程太短暂。

这家伙都来不及意识自己是在杀人时，事情便已结束。

‘这就是神启术士初次杀人的心境吗？平静如常，毫无波动！杜朗大哥居然没说错：神启术士，与普通人类，可能真是一个阶层上的不同物种。’

叶栀对自己的平静心境感到诧异，莫名想起杜朗总是强调‘神启术士与普通人类并非是同类’的话语。

“女孩子的更衣过程，总是漫长持久。叶公子，你可要学会对更衣过程中的女子，保有耐心。”

风韵女子同样平静，仿佛刚刚死在叶栀命令之下的年轻女孩儿，并非是她的养女。

“风婆婆，你真的不伤心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底层百姓的性命，当作人命看待。”

年轻不懂事的叶栀，率直地说出了一句令人颇为尴尬的话语。

他觉得风韵女子太无情了，无情的有点过了头。

“叶公子，悲伤无用！死掉的人，就让她成为过去吧！”

风韵女子语气淡淡，不露真情。

“你真适合当掌权者！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你能在动荡的庆州中，保下着急的成衣铺了。风婆婆，是不是庆州的权贵者，都很冷血无情？”

“叶公子，那不是冷血无情！那是一种明知结局不可挽回时的无奈！我想，庆州的权贵者们，跟我一样，也常常会在夜间不得入眠吧。”

“你们也会因为无奈而无法入睡？你们不该是因为钱太多致使无处消费而烦恼到无法消费吗？”

“权贵者，有属于权贵者的责任和义务。”

“对不起，我不是权贵者！我无法体会到权贵者们身上的责任与义务。”

“叶公子，很快，你就会成为与住持平分庆州的顶层权贵者。不过，你可能体验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与义务。因为有人早已为你铲除了它们。”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叶公子听说过庆州反抗者吗？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活动群体。它成立的宗旨，即是：铲除奸邪，匡扶正义，还庆州百姓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庆州反抗者？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叶栀似乎想起小萝莉与他讲过庆州的一些旧事。在那些旧事里，他可是被奉为“庆州的英雄”、“未来的救城者”。

“因为只有你能拯救庆州！所以庆州的反抗者们，早把你预定为了他们的领袖。”

“只有我能拯救庆州？我到底有什么能力能拯救庆州？还有，那些反抗者们，不是有领袖了吗？”

叶栀真是讨厌那些相信自己能一定拯救庆州的家伙。他们/她们凭什么相信，一个未曾与他们/她们谋过面的小毛孩子，一定有能力拯救庆州。

还有，叶栀也讨厌那种自身命运被人为束缚的无奈感。他不是他人用以达成某事的工具。他是一个随性自由的生命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