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月（五十三）（1/2）

小萝莉一点也不排斥红晕状态。实际上，她比叶栀还享受这种奇妙反应。

“小色狼，考虑好了没有啊？想娶姐姐的话，你就点点头；不想娶姐姐的话，你也点点头。”

“嫕嫕，我——”

叶栀的话没法讲完，因为有一位街头艺术家的器乐表演声盖过了他的蚊声。

长椅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位衣裤褶皱、领口洁净的老年艺术家。他摆开了脚下的乐器箱，提出一架略失光泽的枫木小提琴，伴着音筒自转的八音盒，拉起一首轻快的乐曲。

可能是因为“离合反应”的缘故，叶栀就觉得这首七分三十五秒的轻快音乐里，隐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韵调。

那种韵调缥缈不定，难以捕捉。

当叶栀听到第三分五十四秒时，他十分肯定这首音乐不对劲。

乐曲的音符节奏，音域特色，还有罕闻的演奏技法，都略区别于传统的欢乐演奏。这种陌生的演奏方式，令叶栀陷入某种熟悉的恍惚回忆之中。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回忆。叶栀的耳边，此时像有什么东西，正轻声对自己念着某种神秘的童谣。

降世前的某个地方，降世前的某个时刻，叶栀肯定听过与此相类似的乐曲。

这家伙的脑海里，涌起了降世前的部分画面。那是他五岁时的见闻场景，记忆深刻。

昏暗的房间里，有轻快的八音盒，有孤独无极的小孩，还有一对对徐徐转动、瞳仁分明的漂亮眼球。

眼球的主人，忽然找到了处于回忆视角中的叶栀。它们一齐扭转眸仁，视住了孤独的他。

暗光深邃的眸孔中，似于瘆人的笑意，从里激发。

突然出现的深度恐惧，打断了叶栀的红晕反应，也打断了叶栀的回忆。他从懒散状态中忽地坐起，惊颤颤，汗涔涔。

一旁的小萝莉，由于“离合状态”的情感共鸣，亦陷入与叶栀相同的惊恐状态中，只是不知道小萝莉在害怕什么。

怪不得七分三十五秒的演奏时光里，叶栀没听到小萝莉的追问，原来她也进入了听乐状态中。

演奏还在继续，八音盒仍在转动，艺术家依旧接收不到银钱。

曲子很棒，艺术家的演奏技法也很高超，可就是没人愿驻足欣赏这难得的佳乐。

街道旁的路人们，行色匆匆，无空驻留。

恢复常色后，叶栀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小萝莉。

彼时，小萝莉也脱离了红晕反应，从惊恐状态中苏醒。

“笨小孩，那是你的过去吗？那是什么东西？人类吗？”

小萝莉通过“离合状态”，窥探到了叶栀的过去。那令叶栀恐惧的东西，同样令她恐惧。

“不知道！那是好久之前的一段记忆！如果不是八音盒的缘故，我想自己恐怕都忘记了这段记忆！”

叶栀把身子贴在小萝莉的软香中，试图汲取她的温暖，以驱走自己心灵上的冰凉。

出于某段惨痛的儿时经历，叶栀封存了童年的大部分记忆。所以，现在的叶栀，不清楚自己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长椅旁的八音盒，还在转动。那里面有某种诡异深冷的阴暗韵调，悄悄勾起了谁人的糟糕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