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2/2）

“此事与我鬼山帮无关，我当然不会插手，”曹幼枫一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指轻轻托着下颚，闻言瞥了他一眼，道，“萧——堂主，自重。”

萧一行向红衫女子点了下头，转身又望向那边桌边几人，道，““你埋怨我们不管你们，也不能说是错，我来到江南半月有余，若不是隐藏行迹暗中探查，怎么能知晓褚楼主这么多有脸之事呢？”

说到“褚楼主”三个字时，萧一行的目光恰好落在面前之人身上。

“哈，不愧是接过圣旨的江湖门派，不像我们这些人啊，说好听了，是江湖上的豪侠之士，说不好就是贼人匪类，只知道弱肉强食。哪一方更强，哪一方得到的东西就更多。这么浅显一条道理，到了堂主这里怎么就成了卑鄙无耻呢？”褚通不动声色，眉宇间端起浅浅的笑意，“今日堂主来到这里，不也是拿威风来压我们。只是不知道这威风是你百泉门的威风，还是官衙的威风？”

“燕楼楼主的规矩道理，我们百泉门的人可不认。我们只知道一条，两个字，恩仇。”萧一行说，“即便是官衙的人来，他不认识我们，我们百泉门一样不认识他们。褚楼主啊，不知不觉也说了这么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专程一趟来是与你讲道理的呢。”

“堂主既然不是来讲道理的，那么便是来讨债的了，堂主想要讨什么呢？讨我褚某人这条命，还是这燕楼上上下下？”褚通道。

“你的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萧一行笑道，挑眉一双目光毫不惧怕与褚通相接，“你燕楼归还这十年来所侵占我百泉门商船以及钱财货物，我不为难你们。但是从此以后，若是你燕楼的人，再敢找百泉门人寻衅滋事，那么绑了扔在你燕楼门口的，就不是活人了。”

“欺负两个不懂规矩的手下人有什么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玄雀堂主只会干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褚通闻言亦一笑，“早听说百泉门有玄雀堂主天资卓越，刀法可称北境无双，听来令人佩服。依褚某人看不如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假如你赢了，那么这些便都依你，传出去也是有理有据，不至于惹人猜疑。若是你输了，我要你亲自上我燕楼为今日搅局道歉。”

“比试？”萧一行笑意依旧，然而此时笑意却比之前平添几分凛然杀气，年轻男子解了腰间佩刀，翎刀落在鞋面，紧接着轻轻挑起，绕手腕旋转了一圈，落在五指之间，“怎么，你要我现在便动手吗？”

“这个不急。你们只知道我们燕楼占你们财物，欺负了你们百泉门，却不知道，我们燕楼一样有为难之处。”褚通说到此处，悠悠长叹一声，抬起目光环视了一圈在场诸人，抬头向萧一行道，“从你们那里拿来的东西，多半是叫别人一样拿了去。”

“哦？”萧一行抱佩刀道，“真是看不出来，你们也有这么一天。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说一句活该。”

“这人说出来，恐怕你们百泉门一样得让他们三分，”褚通道，“官衙吞吃商户财物，不是个稀罕事。我们被他们吞去的商船若是拿不回来，自然也没办法还给你们。我早就派人打听过，官衙贪心不足，所得船只多以粗重铁索穿连，闲置江面，而铁索钥匙就放在官衙一处库房的抽屉里，既然你我二人的比试在所难免，不如便比比哪一个能将这钥匙盗来。”

“纵使盗钥匙将那些船夺了回来，六成也是你们的，”萧一行挑眉道，“我费劲去替你拿东西，褚楼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个好说，”褚通道，“船给谁都是一样，我就是不甘心便宜了那些官家走狗。若是萧堂主胜过褚某，取来了钥匙，那么余下六成，我燕楼当作谢礼赠与百泉门如何？”

“萧堂主，此人心思狡猾诡计多端，他既然这么说，一定是做了准备暗藏鬼胎。”一旁有人阻止道。

“我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够吗。这里最惹人怀疑与官衙有关的是你们百泉门，”褚通冷冷道，“我这样提出，不怕你们百泉门提前与官衙串通，你们却先来怀疑我燕楼使诈，怎么，萧堂主是不敢与我比，还是不敢盗钥匙怕了那群官吏？”

“派人去查官衙江面是否有燕楼的船，“萧一行略思索一会，缓缓开口道，吩咐身后门人，转头目光落在褚通身上，

”若是你所说属实，那么明日晚间，我在此处静候褚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