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考验（1/2）

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啊我说……这个梦的世界……

艾斯的脚步越发沉重了。时江夫人所说的‘考验’，简而言之就是把自己扔到梦的世界里，只告诉自己顺着蓝绿色的光走之后就没有了。

梦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而说到蓝绿色的光大多都是由一种奇怪的水晶簇散发出来的。这种光茫的颜色就和时江夫人那只失明的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怎么说的呢，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一些不舒服，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艾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在梦的世界里不会感觉到饥饿。这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灵体或者恶魔，他们都无一例外的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的目的。他们有的花言巧语，有的苦口婆心，有的直接使用暴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打败自己，然后占据自己的身体到外面去。

还好以前听弗雷说过一些梦的世界的事情。他也说过在这里不能信任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想要欺骗你接着杀了你侵占你身体到外面去的恶魔。可是他倒是没怎么强调过恶魔有多强啊……

一个个的都像是怪物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本来就是怪物吧。是恶魔啊。

艾斯稍微停下来喘上一口气。他有点觉得周围的迷雾都阻碍呼吸了。可是抬起手摸摸心脏的位置，就能感觉到给予自己力量的人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为了她，那么就是值得的，也必须成功。

失败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失败下去，就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艾斯再次迈开了脚步，应该快到最后了吧？蓝绿色的光……在这边……

“你已经很累了吧。”

一个声音出现在艾斯耳边。这个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这些恶魔总是突然就出现在附近。艾斯没管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就算继续走，也不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哦。”

恶魔有着美丽女性的外貌，不过这并不是她固定的外形，艾斯知道他们可以随意变成任何样子，男女老少甚至是动物、怪物之类的全都没问题。

“时江夫人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呢。”

终于，恶魔说了点之前的恶魔们没说过的事情，她漂浮在空中悠闲的跟着艾斯，也用悠闲的语气说：“那就是她那只失明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啊？”说实话艾斯对这事儿确实有点好奇，他看了一眼这个恶魔。这……这穿得也太刺激了吧，不愧是恶魔。恶魔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蓝紫色，头上有一对非常大且具有流线型美感的角，奶茶色的头发非常蓬松，她的身上穿着（并且是只穿着）由极细的金丝串成的衣服——

正常人是不会这么穿的。不过因为她不是人，所以你也不能强求她。

“在她还是花魁的时候……哎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国家还未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时候。”恶魔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她是最美的花魁，所有男人都为她一掷千金，趋之若鹜。可是，她偏偏又有着特殊的天赋，能够看穿每个贪图她美色的人的心。”

“每天看着那些肮脏的灵魂，不管是谁都会腻了。直到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了，和每次花大价钱来见她的男人们不同，那个男人没有那么多钱，他似乎是借了钱才能看上花魁一眼。可却是花魁长久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并不是看中她的美貌，而是看中她的心的人。”

“我每次在城下抬头看着坐在最顶端的你的时候就会想，明明你是游廊最美的人，可为什么会觉得你的眼神如此寂寞呢？”

说到这里，恶魔一转身形，她的面容变成了时江夫人年轻时的模样，穿着花魁美丽的和服，黑色的秀发盘起戴着夸张的头饰，手中还拿着一把纸伞。这的确是倾城的美貌，不管是谁都会想要多看两眼吧。艾斯甚至觉得这美貌都有些刺眼了。

“花魁为这句话动了心。真是天真呀，明明是花魁了，明明也有着过人的天赋，却还是会被这种没有意义的花言巧语迷惑，人类还真是愚蠢。”

恶魔微微歪头，她靠近了艾斯，攀上他的肩膀，甚至用纤细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说：“总是相信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艾斯挡开了恶魔的手，让她离自己远一点，“时江夫人被骗了吗？”

“啊。当然了。那个男人只不过是更会说花言巧语，也更会掩饰自己罢了。”恶魔并没有介意，她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继续说，“但是花魁却疯狂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那爱实在是太盲目了。男人立下了约定，说攒够钱就为花魁赎身，花魁相信他，每一天都在等待——”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男人偷了奉行的钱被抓，要被处死的消息。”

恶魔笑了起来，她说：“花魁惊慌失措了，她早就与家族断了联系，没有人会帮一个艺妓去救一个死刑犯。她只能靠自己，她只能……靠我们。”

“她……难道……”艾斯说，“她难道献祭了什么？”

“你还挺明白的嘛~时江夫人天生就拥有天赋，她就像是你一样，企图付出代价，变得更加靠近梦的世界，靠近我们，企图用魔法实现愿望。”恶魔挑起眉毛来，她说，“她深信男人是为了给自己赎身才去偷钱，因为那时她已经怀了男人的孩子。感动和负罪感夹杂在一起……让她更加盲目了。”

“——她也来到了这里。”

说着，恶魔就指向了前方。艾斯看到在迷雾背后有一个白色的祭坛，在祭坛上面放着一把黄金的匕首。恶魔说：“考验的终点。这是‘附魔’的仪式。能让普通人……些微打破隔阂，获得梦的力量，实现愿望！”

“这蓝绿色的光，便是唯一可以带出梦的世界的魔法，只要用它代替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就能更加接近梦的世界了。这就是‘附魔’的仪式。”

原来如此……是要用这种蓝绿色的光代替眼睛啊……要怎么做？这儿有个匕首，难道是要把眼睛挖出来然后再把发光的矿石塞进去？这就是时江夫人说的代价？艾斯似乎明白了，他说：“那最后呢？时江夫人为什么会失败了？”

“她没能通过最后的考验。”

恶魔美丽的脸上露出了妖艳的微笑，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艾斯说：“前面的那些全都不值一提，这最后的考验才是神（父亲）的恶作剧。”

“是吗。你告诉我这么多，还没到重点吗？”

你也该跟我提出其他的选择，企图与我交易了吧？毕竟之前的恶魔都是这样的。艾斯说：“你要是说完了，我可就走了哦。”

“…………”真是愚蠢的男人。恶魔眯起了眼睛，她说，“我现在，倒是想要看看你的结局呢。不如说，当你知道你所寻求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被侵占的时候，那时才是我的机会啊。”

有点道理。但是我是不会输的。不管这随后的考验是什么，我都不会输的。你可要希望落空了哦。艾斯没有再等什么，他走上了祭台，左右看了看，前方已经没有蓝绿色的光了，这里应该就是终点没错。

这黄金的匕首真的是用来戳眼睛的吗……这也太血腥了吧？难道是要我自己动手？算了，事到如今也没法再退缩了。只是个眼睛而已，为了有香，什么都……

“艾斯？”

“哎？”

就在艾斯要伸手去拿那个匕首的时候，他听到了有香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有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跟前：“有香？你、你是真的有香吧？”

“当然是了！”笨蛋！有香奇怪的看着艾斯，她说，“艾斯怎么会在这里……嗯……这是什么地方？”

有香左右看了看，奇怪的祭坛，上面还放着黄金匕首。说起来这个祭坛……就和第一次见到罗西时，那个放着重生宝石的祭坛是一样的。是同一个吗？

有香又看看艾斯，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好像不是梦……艾斯为什么会这么清醒的到梦的世界来？很危险哦？”

“啊我察觉到了……”确实很危险。分辨不出来。分辨不出这是真的有香还是恶魔的诡计。虽然之前也有恶魔变成了有香的样子，但是这个完全不一样！这个和真的也太像了！

“那你还傻在这里干什么啊！快点醒过来~~”大笨蛋！有香叉着腰看着他说，“不用担心我哦……我现在已经成功的卧底啦~嗯……到底算不算卧底呢，总之，狂死郎先生愿意帮我一下啦。”

“狂死郎是谁啊有香！这名字听上去就很不妙吧！”艾斯差点忘了这是在做梦，他说，“你在什么地方啊？我和萨博这之后就去找你好不好？”

“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啦~~”有香拉长了声音，她说，“倒是艾斯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这个匕首看上去好诡异啊……我们离它远一点吧。”

“等、等一下，有香……真的是你？”艾斯还是不太敢确定。

“是我啦~艾斯真是笨死了！只要醒过来之后再找我确认就好了吧！用马修的通讯器！”有香这么提醒着，她拉着艾斯的手就要走，“这个地方真是奇怪啊，艾斯的事情待会儿再说，我觉得这里不好！我们快点逃走吧！”

“有香！”完全不听我说话啦！我好不容易才到这儿的，至少听我——咦？

就在这时候，艾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并且变得呼吸困难，有香发现他不走了就转过身：“艾斯？怎么了？”

“有香……这是……”怎么回事……完全……

“可不能走哦？”刚刚的恶魔再次出现，她从身后攀上了艾斯的身体，似乎是她的触碰让艾斯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跪在了地上，“最后的考验才刚开始。”

“恶魔……”有香往后退了半步，“你、你想要做什么？放了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