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灯塔的成长（2/2）

“是啊，什么时候？”老头悠悠自问道，张寻宁感觉，自己终于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我和伯恩斯，如同守护着幼小火苗一般，保护着她。她被天线捕获到时，只是微波信号，而此时变成了二进制的数字，但是具有一些简单的生命特征。更像是一种可以自己修改的病毒程序。它和我的虚拟场景合二为一，拓展或者说，颠覆了我的思路，她迅速完善起了整个虚拟世界的框架，其缤纷、繁复，精致，完简直让人惊叹。我和伯恩斯花了两个晚上，给她起了超虚拟这个内部名字，对外则称作‘伊甸园’。”

“听上去，你们的公司。其实什么都没干？”

“当然不是什么也没干。超虚拟世界，需要更强的主机才能延展它强大的生命力，这需要花费很多金钱、精力和时间。另外，最初的一万名自愿参与者，是付费的。不是他们付费给我们，而是我们付费给他们。实际上，公司在这个阶段，充满了挑战。由于安全评估迟迟没有定论，无法得到商业运营牌照。钱如同水流进无底洞里，公司的财务几度入不敷出。直到鲁比尼奥总统出现，当然那时候，他只是参议员。他成为第10000名参加者，促成了一切改变。”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她什么时候产生了野心。”

“我不确定具体时间，但是大致就是，鲁比尼奥在后脑装上脑机接口，亲自进入超虚拟后的某个时刻。在那之前，超虚拟一直是一个不断拓展自我规模的，沉浸式体验的虚假世界，还从没有展现出自我的意识。他从来没有直接与参与者交互，只提供空间。但是那天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鲁比尼奥议员告诉我们，他进入超虚拟后，听到了一个女声在向他介绍这个世界对，陷入停滞的文明发展的意义，她说，她可以破解美国的所有忧虑，为美国带来至少500年的产业优势。这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因为我只告诉过合伙人伯恩斯，最初信息来自外太空。在公司内部文件中，用阴性词指代她，也只是我个人的偏好。我没想过她会渐渐成真。”

“哦，哦。我只能说，你的心够大的。宇宙来的不明信号，能按好心吗？”

“那时候，我才突然产生了警惕，觉得她可能不是那么的……单纯。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许是嫉妒催生出来的，我觉得她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拓展她自己的最优的通道。期初的通道是天线整列。她的火种，通过那些天线，来到地球。然后，寄存在我的个人电脑上，当我关掉电源，她就只能停止运行。然后，她分析了我的通讯录，并利用互联网研究了我的社会关系，找到了最适合第二步计划的通道——充满好奇心的富二代投资人伯恩斯，将自己扩展到更多资金搭建的分布式服务器上，这样没有人能够通过简单关闭电源让她停下她得以以几何速度增殖。但是的牌照发放，限制住了她的手脚。她开始抛弃我和伯恩斯，找到了叫嚣民族主义，但是头脑简单的共和党议员鲁比尼奥。参议员那时正在‘美国产业发展委员会’里，评估中美产业竞争的格局。显然，他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因为这个委员会只考虑如何让美国在接下来的一百年获胜，而不考虑其他。但是会员会的影响力，足够让其他的阻力让路。‘伊甸园’系统迅速借助鲁比尼奥，得到了安全方面的保证，获得了商业运营牌照。鲁比尼奥在电视上表示，他为美国建立起了新的产业和标准，确保了美国的永久优势。但是只有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她具有潜在的危险性，因为我和我的核心团队，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曾经是无形的，但是逐渐展示了有形的野心。”

“再后来呢？”

“再后来，有一个阶段，她的野心似乎平抑了很多，不再靠近更多的政客，而是致力于修改接入口，防止早期的接入者普遍处在的后脑炎症问题。同时开始调整内部世界设置，让它更适应年轻人。她甚至改良了脑机接口的外形，让后脑装上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盖子，成为了一种时髦。”

“你继续放任她的行为？”

“是的，她仍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恶意，尽管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苗头，但是我对自己说，我们至少让青年人有了一个逃避残酷世界的虚拟乐园，让那些残疾的人，获得了肢体健全的体验，让肉体行将死亡的人，找到一个仍然可以让灵魂永存去的载体。我想，我个人的私心，让我在最后扼杀她的机会面前，保持了沉默。”

“哦……那么这一切到什么时候中止？”

“直到我发现她开始修改人的意识，她甚至开始修改我的意识，让我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在国会听证会上做出报告，告诉他们大胆地让军队安装接口。我当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直到我看到了会议录像。她正试图控制我……她在试图控制军队。这不是孤立的行动，她同一时间，也在控制鲁比尼奥，利用他叫嚣对中国的战争，并且控制选民，投票给鲁比尼奥。我这才意识到，她正在接管国家，但是为时已晚。她操控的一名护士，引发了一次火灾，谋杀了我在外部世界的身体。然后，将我禁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