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卓先生的心（1/2）

黑暗随着长夜已至。

卓东来立在门口，只能靠着微弱的光线瞧着公孙兰的侧脸。

公孙兰如今已不叫公孙兰了，他应当称呼公孙兰为公孙大娘。

卓东来望着已经用精湛的易容术遮掩住绝世倾城容颜的公孙兰：“你也要去？”

公孙兰瞥了卓东来一眼，她眼中闪过了一抹玩味：“卓先生认为陈风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卓东来笑了笑：“陈风有时候是的，可大部分的时候都不是很怜香惜玉。”

“不应当说都不是很怜香惜玉，而是陈风本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辣手摧花的主儿。”公孙兰叹了口气：“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我对他存在一丁点威胁，他都是会要掉我的脑袋的。”

她慢慢走到院中，看上去已经说不出的苍老平凡。

卓东来在没有瞧见公孙兰以前是很难相信一个人的易容术可以几乎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可如今他已经不能不相信了，可卓东来也有些好奇：为何陈风每次都可以瞧得出易容千变的公孙兰呢？

他是没有去答应的。

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存在一些秘密，卓东来并不认为自己能熟悉到可以打探出公孙兰身上的秘密。

可他还是开口了。

卓东来跟在公孙兰的伸手，随时抓住了一片风中飘下的叶子：“可你也是不能不承认陈风是非常相信你的，如今长安上下情形复杂莫测，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你，我曾经甚至还一度怀疑你其实是陈风的情人或者亲人。”

公孙兰：“现在你似乎已经认为不是了？”

卓东来：“当然不是，可你和陈风的关系比情人朋友亲人的关系还要特殊得多，否则陈风这种人自然是不可能如此相信你呢？”

公孙兰坐在石凳上，抬头望着立在梧桐树下的卓东来，俏皮一笑：“你想不想知道，我其实是可以告诉你？”

“我想知道。”卓东来：“只可惜我是不会问的。”

公孙兰有些好奇了：‘为什么？难道你害怕我骗你？’

“倘若你决定说了，当然是不必欺骗我的！我们这种人早已经不必欺骗人了。”卓东来冷冷淡淡：“我不问只是因为我这一生之中的朋友也不多。”

公孙兰不说了，只是盯着卓东来。

她忽然思忖起陈风曾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陈风：“我和卓东来是生死之交，可有时候他是想杀我的，有时候我也是想杀他的，我们有时候希望可以成为彼此的朋友，有时候希望可以成为彼此的仇人，我和他的关系几乎可以比得上你了，非常特殊非常复杂。”

卓东来没有望公孙兰，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陈风的身影以及以往的事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卓东来重重叹了口气：“我这一生之中只有司马超群一个兄弟，可也只有一个朋友，一个敌人，一个知己，一个仇人，一个亲人。”

“你的朋友敌人知己仇人亲人都是陈风？”

“是的。”卓东来淡淡一笑：“除开他以外，天上地下还有什么人能有这个资格呢？”

他往前走了一步。

公孙兰的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她已经瞧见一个不可思议的秘密——原来江湖上下每个人都羡慕的紫气东来卓东来竟然是个瘸子，而且还是个会正常走路的瘸子。

公孙兰是可以听得出卓东来身上的傲气的。

这种傲气不是身份、地位、权力、名誉、财富显露出来的，这种傲气是灵魂上的高贵。

——灵魂已经饱经沧桑与折磨，仍旧冷静理智淡然，这种人当然是有资格傲气的。

他望着卓东来，眼中已经流露出了种说不出的尊敬之色。

卓东来微笑望着公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