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大道为虚 十（1/2）

如此又是数日过去，那人仍是凭空漫步而行，真气仿佛无穷无尽，即便是唐宁也不禁心生钦佩。

这连日掠空疾行，见多了山川河流、苍茫大地，他心中抑郁竟也消散许多，原本还有些担心龙牙卫众人，可想到聂恒既已归来，他既然能带领十三卫军在危险丛生的东荒之地生存十余年，如今又逃离了雷神山统御之地，没道理再受威胁，便也放心下来。

这一日天空阴沉，乌云覆盖直至天边，二人飞行半日也不曾脱离乌云笼罩范围，空中只粗壮无比的雷电肆虐滚荡，好不骇人。

天威难测，倒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雷电交错之间，天地灵气竟也是滚荡不休。

那人哈哈笑道：“古怪，稀奇，这蛮荒之地，竟有人成就神位。”

唐宁讶然道：“这云雾雷电，是有人成就神位造成的？”

那人嗤笑一声道：“我听闻你在东皇山也呆了几近一年，怎的连这也不知道？”

唐宁摇头道：“东皇山藏经阁典籍之中，不曾见过这些。”

那人一愣，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龙宇东皇……倒也并非全然糊涂……”

唐宁不解其意，也不多问，开口道：“莫非天地当真有天道存在，修行突破，当真会受天罚不成？”

那人低头瞧了他一眼，皱眉道：“这是什么说法？”

唐宁难得见他接口自己的问话，想了想，道：“我曾听闻，修行之事，乃是聚天地生灵万物之灵气，以成就一人。

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修行却是取不足以奉有余，故而修行本是逆天行事之举，一旦功成，天地便会降下惩戒，若能抗过，则道成，若抗不过去，则身死道消，将一身灵气还给天地罢了，故而有此一说。”

那人一愣，道：“藏经阁有这般说法？”

唐宁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家乡些许传闻罢了。”

那人沉吟半晌，笑道：“如此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听听便罢，却万不能当真。”

“为何？”唐宁问道。

那人笑道：“譬如你说，修行乃是逆天行事，既是逆天行事，又在乎个什么天道有无？再说这雷霆异象，不过是自然之理罢了，并非那不可知之物造成。”

唐宁正色道：“自然之理……愿闻其详。”

那人道：“天地灵气，本是天地所生，天地所收，循环不息罢了。譬如一株小草，吸纳日月之进化、汲取大地之养分，得以成长，时日已久，便有灵根，能孕育灵气。”

唐宁心中一震，忽觉一丝明悟，又不甚了了。

那人又道：“又譬如荒兽奇禽，除却那些血脉强横者，其实多数都是普通禽兽所化，它们或汲取灵气、或自蕴灵根，呼吸吐纳，便又生成灵气，这灵气再孕育灵根，如此循环往复，才有大地万物生生不息。

可灵根有高低之分，放在人兽身上，称为血脉，放在植物身上，称为种别。然而成就神位修为，万种灵根都需脱胎换骨，再无先天高低之分，只有后天强弱之别。

如此变化，单凭一人一兽、一草一木自身真气、灵蕴、灵识是绝无法完成的，须得以神念、本相沟通天地，借天地灵气、灵识之伟力成就，灵气汹涌，自然能翻云覆雨、搅弄雷霆。”

唐宁默然半晌，对后半部分倒不在意，问道：“所以说，灵气孕育万物灵根，有灵根的万物又孕育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