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马伯庸全记录(1/2)
副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马伯庸说:
好,现在到齐了
主审:
那么,开始吧?
副审:
当,开审吧
主审:
让我平静一下
主审:
深呼吸……活活活……
旁听人士:
好紧张的气氛呀……
副审:
calm down,该紧张的是被告……
主审:
那么,就从曾用名开始吧,除了护照名字允许隐瞒,其它的一一交待,比如我们都知道你用过“田中芳树”这一马甲,其它的?
马伯庸说:
最早是用银英里的“比克古”,然后用过“基里扬诺夫·德·加里波第”、“罗慕路斯”、“白羽征一”,其他的嘛……就只有“马伯庸”而已了——而且我没用过“田中芳树”当马甲……只是冒充过他老人家而已
主审:
(田中)那个伪作的动机?以及得逞之后的心情?
马伯庸说:
田中大神的“药师寺凉子”系列一向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之一,但是中文译本的出版速度却是不敢恭维,往往一年才出一部,这样的速度对于身为田中fans的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偶尔的一次机会,我忽然有了想写凉子同人的念头,于是就试着写了一篇名字叫《东方夜潭》的同人小说;这篇东西不光是借用了凉子系列里的人物角色与世界观,甚至连田中的文笔风格(准确地说应该是翻译风格)也一并模仿了。出于性格阴暗面的恶趣味,我并没有把这篇东西当做同人,而是补充了”译者前言”与“作者后记”,伪称这是田中自己的作品并公诸于网络之上。开始的动机只是想“看看大家会不会上当”,得逞后的心情自然是很得意,觉得很有成就感,就好象是小孩子偷着在石头上刻上几笔,然后看着大人们研究那究竟是哪一种石鼓文一样。这个结果我也始料未及,事实上……确实没想到真的可以骗到这么多人,我最开始就想骗骗身边的几个朋友而已
主审:
为什么选比克古?特别喜欢这个人物,还是……?
马伯庸说:
因为当初去狮子旗的时候,别的帅气的名字都被用光了,剩下的只有比克古和佛瑞得里希,而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罗丽控,所以只要用比克古做为id了,这是被迫的
主审:
到现在为止最满意的作品是哪部?
马伯庸说:
如果是单指小说的话,那么是《最长的一夜》;如果是全部作品的话,那么是《t行为》和《童话故事之一》,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趣味。
主审:
具体说说吧,为什么比较满意?
马伯庸说:
《最长的一夜》是源自于我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因为奇幻小说大多是描写正义与邪恶的英雄冒险或者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我觉得这样未免不够有趣。既然奇幻世界是以现实世界为架构的话,那么两者之间必然有相通之处,不光彼此的生活习惯或者战略战术的相通,社会发展规律也应该是类似才对。如果把阶级斗争和革命引入来写一部小说,一定很有趣, 原本立志是要写三部大部头,但是因为我缺乏勤劳这种反动思想,所以就将大部分相关的理念和构想压缩到了一个短篇里,这就是《最长的一夜》。我是想通过新兴机械阶层和保守的魔法阶层的对抗来体现出一种奇幻世界的大革命,因为这比较好玩。
至于《t行为》和《童话故事》,是因为那种构思最为接近我所希望能达到的恶搞的境界吧。
主审:
嗯嗯,这两篇是我爆 to death的啊……当然死得不够透,否则就不能坐在这里了,继续努力!
马伯庸说:
您说的对……我热血的作品都是不受欢迎的,相反,恶搞的东西倒是传遍了天下,哈哈
主审:
你对这种现象有何感想?
马伯庸说:
感想啊,就是终于发现个人的恶趣味和大众的恶趣味之间还是存在一定距离的,所以我写的东西大概也可以分成“给大家看的”和“给我自己自娱自乐的”两种吧,这两个分类其实是属于写作上的两种心态。写给大群看的东西时,我想的是“啊,写出来快点贴出去看大家痉挛的表情”,写自娱自乐的东西时,我想的是“原来我也可以写出这样的东西”。那些比较流行的作品,大概是因为比较诡异,所以才会被传播的很广泛吧。诡异也是趣味的一种。
主审:
嗯,你不认为是颠覆吗?
马伯庸说:
我不认为是“颠覆”,因为“颠覆”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而恶搞只是开玩笑,并不认真。比如王小波的〈红拂夜奔〉就是颠覆性的,而〈从机器猫看阶级斗争残酷本质〉只是玩笑
主审:
关于中国式奇幻特点的一些思考,也是相当认真的吧?仍然这样想吗?我记得这是好几年前写的……
马伯庸说:
那个只是与一位朋友聊天时候的聊天记录合集,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因为我觉得无所谓“中国奇幻”还是不“中国奇幻”,只要故事好看就可以了。就好象无所谓牛排还是煎饼,只要好吃就够了
主审:
按照你的口味,觉得怎样的故事好看?举些例子说明一下吧
马伯庸说:
第一,构思巧妙,让人读完之后为之一楞的。比如欧·亨利和希区柯克的作品我都喜欢看;
第二,诡异而不做作的作品,这个定义我也不好确定,或者说是视角独特别有气质的作品吧,比如蚂蚁时代三部曲与谋杀金字塔三部曲;
第三,略带点灵异色彩但又充满了理性和推理的。比如铃木光司的〈七夜怪谈〉,我的□□怪谈就是向这部作品致敬的;
还有充满智慧与巧妙乐趣的,比如王小波的黑铁时代与青铜时代;
其他的诸如田中啊村上啊金庸啊,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就不专门提出来说了——补充一点,言情的我只喜欢看岑凯伦
主审:
为什么喜欢用西方口吻写东方?
马伯庸说:
我也会用东方口吻写西方啊……这个不是东西方的问题,而是一种我比较喜欢的恶搞手法:就是用一种形式去承载另外一种完全不同形式的内容。比如拿元杂剧的形式去装银英故事;拿村上的形式去装武侠故事,等等。其实我的很多恶搞都是沿袭这一手法,形式与故事之间格调的格格不入,就会产生差异感,这就是恶搞的源泉所在了。这种手法其实比较省力气,因为不需要自己构思。即使是很普通乏味的故事,套进不同的形式之后也会产生奇妙的感觉,你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尽可能完全不搭调的形式与故事然后凑合到一起。所以这类恶搞完全取决于作者的想象力而不是作者的文笔。我想大多数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只不过别人偶一为之,而我是当做习惯吧。
主审:
啊,说到这个,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恶搞的经验?
马伯庸说: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因为“恶搞”分不同的等级,也分不同的流派,各有各的特色。我刚才说的那种手法,其实大多数人都能学会,因为那只是一个形式上的游戏罢了,真正高境界的恶搞,是那种纯以文字逻辑与内容取胜的,那种幽默是发出天然。比如〈江南的江湖情圣指南〉。王小波的〈2010〉也是如此,单拉出几个句子都很朴实,但凑在一起看就能让人捧腹大笑,这才是最高境界——当然,2010并不是恶搞,而是苦涩的幽默。这也算行为艺术的一种吧。
副审:
再次插播人民来信……人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是什么?
马伯庸说:
我才xx(应被审人要求隐瞒),“人生”这个词用的太大了……前24年最得意的事情嘛……就是用google搜“马伯庸”的话,超过了十页的搜索结果…………我就是个名利熏心的人呐。当然,其中有一部分结果是关于元代那位马伯庸的。
副审:
接下来是危险问题,为什么反对bl……:p
马伯庸说:
因为我见了mm就觉得清爽,见了男子就觉得浊气逼人~
副审:
你的文很受同人女欢迎啊,对此有何感想?
马伯庸说:
这个……她们喜欢那些文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其中含有bl要素,而是和其他读者的理由一样吧……所以当做普通读者来看待就好。很多同人女也是我的好朋友呐
主审:
插播一个假公济私的问题:为什么跟猫咪过不去?
副审:
对,到底是爱猫呢还是爱虐猫?
马伯庸说:
没有过不去呀,只是我爱猫的方式和大家不同而已,何况虽然写文的时候说的很夸张,其实我也下不了手,倒是被我们家猫欺负过很多次。
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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