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衣阿古（1/2）

黑衣阿古

一个平常的小镇，平常的街道，路上行人匆匆过。

在一个路旁的角落，一个浑身脏破的甚至已经超出了一般乞丐脏破的瘦弱乞丐躺在街角地上，其头发脏乱的盖满了上半身，更是将其脸都遮住，其裸露的身上，破旧的衣服上沾满了厚厚的一层黑泥。路上的行人路过时有的会施舍一些食物，大多数人却是无视这个脏乞丐的。

这个来了这个小镇快一年了的乞丐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镇家喻户晓的乞丐了。这个乞丐从来不说话，只会傻笑，做一切也都傻乎乎的。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一地方静静的要么呆坐着，要么就是睡。刚来的时候曾有其他的乞丐想要欺负他，但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雪白的老鼠，将其他几个乞丐咬的满大街跑。到了后来，又有人看上了那只雪白的老鼠，动手来抢，脏兮兮的乞丐没有丝毫的感觉，但白色的老鼠在一次显示了它厉害，将一个大汉咬的遍体是血，追的那人最后跳到河中才躲了过去。至此之后，人人都不敢在欺负这个如傻子一般的小乞丐了，但小孩子们还是被那只总是神出鬼没在其身旁的雪白小老鼠所吸引，偷偷喂坚果，喂谷物，但那只雪白的小老鼠却从不伤害喂它食物的小孩。到了最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只要不伤害这个傻子小乞丐，那个雪白的老鼠也是无害的。就这样小镇多了一个大家都知道，但也都不在意都不得罪的小乞丐。

冬雪临，铺满了大地，傻子乞丐还是一如从前独自躲在一个街边墙角，只不过因为冬日的严寒，一些乞丐会靠在一起相互取暖。但总也有被排斥的乞丐。往往是那些老弱的，在傻子乞丐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老的似乎因为冬日的大雪得了重病，躺在傻子乞丐旁边，一个小乞丐用自己冻红了的小手，不停搓着老乞丐的手，小小的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不时的因为寒冷向傻子乞丐身旁靠了又靠，突然从旁边的店铺走出一个年纪中年的老板，他看着自己店铺旁边的三个乞丐，眉头皱的都有了三道纹，傻子乞丐他自是不敢惹，但那个似乎要冻死了老乞丐他越看越是不顺眼，走上前去，猛的踢了一脚，喊道：

“死了没，老东西，没死就给我赶快滚，别死在了我的店门口”

说着又要踢，那个照顾老乞丐的小乞丐蹿了起来，哭着喊道：

“不许打我爷爷，他不是老东西，他是我爷爷”

店老板露出一脸恶意的笑容：

“老东西还没死，你哭什么，你，还有那个老东西，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们”

说完伸手将小乞丐推到在一旁，上前又踢老乞丐，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店老板的腿，哭着喊：

“他是我爷爷，你不许打他，他是我爷爷.......”

连续重复的回忆突然被打断，一段新的回忆的插了来：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乞丐，身后跟着一个俊秀但脸上仍有泪花的小男孩，走在路上，老乞丐头也不回的说道：

“今天起你就得跟着我了，就叫我爷爷吧”

小男孩虽然一步不停的跟着前面的老乞丐，却撅着嘴说道：

“不要，你不是我爷爷，你是个老头子”

老乞丐听到小男孩这么说，停下来，蹲下身，看着一脸泪花的小男孩，伸手本想擦干其脸上的泪痕，但其脏兮兮的手反而将小男孩的脸弄得更花了，看到这一结果，老乞丐无所谓笑了笑说道：

“怎么，让你叫爷爷你还不乐意了”

小男孩倔强的回答：

“你就是个老头子，才不是我爷爷呢”

老乞丐看着被自己弄得满脸花的小男孩撅着嘴生气样子。嘻嘻的的笑了，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不动的小男孩，说道：

“老头子就老头子吧，那你就叫我老头子好了，还不快点走，现在正是要饭的好点，快些走，咱还能吃顿饱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小男孩回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没有迟疑，追赶身前老乞丐而去。

就在店铺老板将小乞丐单手提起来，准备将其打一顿的时候，突然他的手被一只黑乎乎的手给捏住了，疼，骨头如断了一般的疼，小男孩瞬间掉了下来，却被一只是手稳稳的接住。放在地上，直到此时，店老板才看清他身旁站着的抓住他手腕的竟是傻子乞丐，受到了一个乞丐如此对待，店铺老板自然是火冒三丈，但刚刚的痛，那是实在的，后退两步怒道：

“你，你敢动手”

傻子乞丐没有理店老板，只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店老板又骂了几句，但除了招来路人的观看，再也没有什么了，也就没了兴趣，退回自己的店铺去了。

一梦难醒，但终会醒来，也还终须过去事物而扰，方可出梦，轩严的梦醒了。

而就在轩严醒来之后，轩严的肩头，小十突然出现了，在其被杂乱的头发护盖下的肩头高兴的来回转动，一直往轩严的脖子里钻，轩严被其隔痒了，就用手将其抓了下来。本来还有些哭哭啼啼的的小乞丐，看到这早就听说，却一直未曾见到的白色老鼠，擦干了眼泪，问道：

“哥哥，这就是你养的老鼠”

轩严从乱发空隙看了看着眼前的小乞丐，点了点头：

“嗯”

小乞丐胆怯的上前，认真的打量小十，又说道：

“它会咬我吗”

“不会”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轩严将小十放在小乞丐手上，小十倒也很乖，在小乞丐的手里闻了闻，老老实实的任小乞丐抚摸。等小乞丐兴趣没了，轩严伸手在腰间探了一下，储物袋竟还在，从中拿出回元丹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回元丹，递给小乞丐，小乞丐看着两个黑乎乎的药丸，问道：

“这是药吗”

“嗯，给你爷爷一粒，你吃一粒”

“都给爷爷吧，我没有病”

“不，一粒就可以了，剩下的那粒你吃”

老乞丐在吃了轩严给的回元丹后，第二天就痊愈了，他对轩严自然万分感谢，但轩严话很少，只说一些最基本的，老乞丐也识趣的回到一旁蹲着。到是小乞丐总是毫无顾忌的问这问那。当第三天时，回元丹药性早已过去，小乞丐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轩严才想到，凡人终究是要吃东西的。对着这一老一小，轩严不仅是心存感激，更因他们有着与自己记忆的重合，更是对其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其中。而在这几天的了解中，轩严知道了小乞丐叫小鱼，而那老乞丐，则被人称作老李头。小乞丐小鱼的肚子叫的时候，轩严对着身旁的老乞丐问道：

“老人家，这附近有没有招打杂的店铺”

老乞丐看了一眼轩严的样子，难为的说道：

“有倒是有，就是人家不会招你呀”

从老乞丐的眼神轩严也立马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但老者随后说道：

“但你若是不怕吃苦，倒是有个地方也许能收你”

“您说？”

“这镇外五里有个铁铺，倒是在招打铁的，只要你有把子力气，想来是可以的”

听到老乞丐这么说，轩严倒也没有犹豫，直接站了起来，向着城外走去。经过这几天小乞丐小鱼的吵闹，轩严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也清楚了自己竟糊里糊涂过了一年，他现在心中已经放下了，哪怕如此在做乞丐，也许也是一条不错的路。还有最后的留念，便是这一身旧衣，轩严舍不得扔下。慢慢的走出小镇，到了镇外的大路上，轩严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像个平凡的路人，不过是一个肮脏邋遢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