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1/2）

瓦里安分部，言默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因为在喂了花栗鼠后他干脆也找了家店吃晚饭。不过现在的庄园似乎有些问题。

退回到林荫小道，言默将身上的花栗鼠留在树下：“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就看命了。”说完，他找了一处防守漏洞翻了进去。

而在他放下花栗鼠的地方，有人出现并抓走了花栗鼠，放到头上然后用帽子盖住。

“还有呼吸！”言默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看向林荫外的主建筑，这么会儿时间天完全黑下，但建筑里的灯却没有亮起，而且……

言默低头看着面色紫黑的守夜人，伸出手放出一只虚幻的蓝蝶落在他身上，没一会，赛斯德的使魔给他反馈：中毒，初期症状发烧，中期面色异常，晚期会成为行尸走肉。

看来瓦利亚出事有段时间了。

言默：克里斯他们呢？到底是谁做的？

——nufufufu~猜猜我在庄园外看到了什么？

——什么？

——nufufufu~你期待的那个人啊。

“哈哈哈哈，”迪亚突然的笑声让无力倒在地上的阿德福惊疑不定，“你在笑什么？”

“我可爱的贵宾来了，虽然他令我很不满意，但我会把他打磨得更好的~”

“贵宾？你还做了什么、迪亚！”

“呵呵呵呵~”他只是笑着，然后月光撒入的大厅内出现一些身影，那是一个个穿着礼服的男女在翩翩起舞，好似这里正在举办宴会。这些无声的丽人缄默不语，容貌靓丽气质迷人，动作优美流畅，但肤色却都是青灰的。

——这可比刃击队的那些更加迷人呢~

——当然，这可是我珍藏的画作，不久后我也会让言默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一定会是我得到的最棒的画作，是那平静死寂的港湾。

——你要让他死吗？

——不，他和这些可不是一个档次。

“那我就放心了。”庄园外的带帽人笑。

大厅的灯亮起没多久，言默身边的守夜人就彻底死了，甚至还出现了其他异变。一直等在这里的言默没有犹豫，直接用尼罗罗之刃切了他的气管，然而这尸体还有起身的迹象，于是言默就用匕首贯穿了他的眼窝。

“抱歉。”言默默哀，并掏出手机给斯库瓦罗打电话，对方没有接听，于是言默在提示下给斯库瓦罗留言。通话结束后他往建筑去，路上又遇到了几个中毒的人，但他们只是失去了行动力，在言默停留过久时就会出现异变。

“逼我去见你吗？”

理解到威胁含义的言默在给沼田烨发了一封邮件之后，正大光明地往建筑走。

门被“侍者”推开，穿过门扉的言默闻到了浓烈的刺鼻气味，能轻易联想到福尔马林。

“言默少爷！”正要仔细打量侍者的言默被阿德福的惊呼打断，“你怎么来了！”

“因为他就是我的贵宾啊~”

“迪亚·奇诺。”言默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拿出手帕捂住鼻子，满厅的刺鼻气味让他发晕。

迪亚：“就是这样的平静，你和他们野蛮对战时的张扬实在是破坏画的氛围。”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来评判，倒是庄园里的人都怎么了？”言默不好奇他的“真面”。

迪亚露出头疼的神色：“又是这样，满身是刺和不可违抗，维持贺梅子死去时那种安静的状态不好吗？或者是透明火焰的死寂也好。”

“所以你想怎样。”

“我想抓住你然后对你进行打磨，让你成为我最满意的画作。装裱，收藏，欣赏。”

翩舞的盛装丽人停止舞动，他们齐齐看向门口的言默，似是他是什么压轴人物。

言默感觉自己陷入了沙丁鱼群，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那些丽人还不知矜持地涌来。

尽管如此，丽人们都维持着最优美的神态，只是身体柔软没有温度，胸口也无起伏。

似乎无需呼吸一般。

且仔细看，那一张张迷人面庞上是浑浊无神的眼睛，着实令人心神紧绷。

竟然都是死人！

踢开这些过于热情的丽人，言默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往迪亚那里挪动，不管那人有什么手段他都不想留下和这些死尸摩肩擦踵。

然而，一双手从背后拥住了他的肩膀，那黑色的衣袖是言默熟悉的瓦里安制服。

是谁？

言默侧过头，看到了制服臂膀上的徽记，瓦里安的标志和一把剑的徽记。

——等休假给你看我的绝招啊~

言默忽然有些反胃，挪动的步伐也僵了，耳边是忽远忽近的阿德福的惊呼。

“克里斯！克里斯你也……”

当啷一声——

睡眼惺忪的尼罗罗睁眼，水汪汪的翠眸中满是怒意：竟然把我的刀丢了！

外套直接跨在胳膊上的他拍桌而起，直接把满脸笑意在说什么的中介吓了一跳。

“大师，这笔生意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雇主说了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您能打造一把观赏刀就……”

大学生模样的尼罗罗挥挥手：“不关你事，”脚步打晃地绕过桌子，“喝多了去醒酒。”外套揪起套住后背，开门离开ktv包厢。

中介奇怪：喝多？这水果茶也能喝多了？

睡蒙了的尼罗罗直接离开，撂下合作多年的中介往郊区跑，在车上的时候还打电话给硅谷夹抱怨：“竟然敢有人敢丢我的刀！”

工坊里忙碌的硅谷夹懵：你一年多少练习作自己都丢了还会去在意钱货两讫的那些？

“那把冠了我名字的刀持有者竟然敢丢掉！我要把他丢到熔炉里冶炼！”白里透红的尼罗罗一点都不像是打铁房里混的人，更像是那种住在漆黑城堡里的娇纵小少爷，比如这会睡懵被吵醒后的暴脾气就是，“我要锤爆他的狗头！”

硅谷夹：原来是这样，因为名讳的联系所以会被他感知，但那把匕首……

尼罗罗之刃，工匠尼罗罗唯一制造的短兵。

听起来名头很响亮，但实际上——

——你还制作护身刀吗？

——唔？那个啊，那个只是失败作。

——有意向出手吗？

——直接送你了（拿过匕首吧嗒嗒地敲上尼罗罗之刃几个字）回馈老顾客。

事情就是这样，这把匕首只是因为尼罗罗冶炼的那天午睡被打扰，导致开工时没精神弄错材料分量制作出来的意外，然后被定制武器的斯库瓦罗看中，于是变成了礼物。

等尼罗罗顺着感知来到瓦里安时，言默、迪亚和庄园外望风的戴蒙都已经离开。

还有些瞌睡的尼罗罗一脚踹开铁门，然后又回到车上示意司机继续往里开。

司机冷汗津津：哈哈，我摊上事了。

——

迪亚·奇诺在入职前的职业是品鉴师，但当他产生了乏味后，那些奇观和艺术品就和平常所见的事物别无二致，再也无法吸引他。

生活就这样灰暗了下来。

然后有人找到了他：你要不要来地下玩玩？有很多好货需要你这种鉴赏师。

迪亚就这样进入了里世界，在探索的过程中发现了新乐趣，他喜欢上了“内在美”，由人的经历、个性、情绪等组成的灵魂画作。

然而人只要活着就会随时变换，那样那绝美的画作也会产生杂质甚至干脆损毁。

哪怕是最优秀的人也会这样，他们永远无法像真的画作那样恒定在某一刻。

真的很头疼啊。

头疼着的迪亚不知何时成了修容师。